第四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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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陆郎举着书，笑道：“这本画册太粗糙了，画风也不太好，线条勾勒得不完善，连有些细节都省了。便宜没好货，我倒有是来本典藏版的，名家所画，你这本，简直没得比。”

“可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才买的，想给你看，哪顾及简陋不简陋。”本小姐不服气。

陆郎柔声笑道：“好，你最乖。哪回我也借你几本看看，你就知道什么叫神作了。”

“听你一说好像很好似的。”本小姐歪着头看他。

“那是。画面会动，不用靠这种笔画推测，亲眼目睹。”陆郎悠闲地说。

会动？为什么会动？

陆郎忽然问：“等等，上次你在田野，一个姑娘家怎会孤身一人去荒郊野外？”

本小姐见他问的奇怪，也不分皂白，横竖实言以答。

他有些意外，说：“当时我见你的容貌还算标致，也没多想。嗯，你说有个大善主做好事把扇子全买了？”

“是啊。”本小姐说。

陆郎放声笑道：“那好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陆郎。”

“啊？”他要那么多扇子干嘛？开店啊？

陆郎随手从袖里拿出一把折扇，优雅地敞开，遮住半面脸，“我喜欢扇子，就找了个借口，唉，也算是善主了，善意的谎言嘛。”

“所有扇子，那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本小姐不免担忧陆郎的经济，尽管扇子不是很贵。

陆郎云淡风轻地说：“我喜欢扇子，喜欢就不择手段地得到。几个破铜烂铁算什么！”

本小姐听这话感觉有些不大对，又找了个话题说：“叔父叫我明天去寺庙烧香许愿呢，我想心诚则灵，也不妨去试一试。”

谁承想陆郎嗤地冷笑，说：“神仙自在于香火供奉中，真正帮到的有几个。世人愚昧，不怕不领情，就怕不收礼。唉，苍天昏暗太久了，何不重新抖擞一下？警醒警醒世人呢？”他的话语里透出无限的悲凉，又看着本小姐，“翩翩，你去许愿，也只是心灵的一个安慰，自欺欺人又有什么好，梦想成真，有些事，连神仙都得不到，又怎会帮你们这种受轮回转世束缚、容易失忆的凡人美梦成真呢？只除了，真正为民着想的仙神鬼怪吧。”

本小姐珠光宝气地从轿子上下来，扶着碧珠徐步来至光日寺前。老方丈与弟子早早迎接。本小姐参了礼数，办完事后，焚香祝愿，心中默默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辗转片刻，又小声道：“但求与陆郎比翼双飞，终生不离弃。”

静静地把三柱香插上炉中，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陆郎，本小姐只求一个陆郎。香烟袅袅，一切都置在朦胧中。

本小姐正打算抽身离去，忽见一个站墙角的邋里邋遢的和尚冲本小姐使了个眼色。本小姐便对众人道：“折腾了这么久，奴家的肚子有些饿了，能否劳烦方丈摆些素食来？”

方丈忙讨好道：“花小姐尽管放心，老衲这就派人去。”向旁边几个和尚斥责道，“糊涂东西，都什么时辰了也不做膳，要叫小姐饿着吗？！”

几个和尚委屈道：“不是方丈您老人家说有贵客，先服侍贵客再另做其他事吗。”

“混帐！”方丈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做膳这么要紧的事也好拖到后面？！还不快去！”

“是、是。”几个和尚忙跑去后园子挑菜，又到柴房做饭。

方丈满脸恭维，专拍本小姐的马屁。本小姐瞧他眼神越发不像样，寻了个借口便叫他同碧珠一块儿出去。

四壁只剩了那个邋遢的和尚，本小姐这才走近问他：“这位师傅有何事？”

那和尚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见施主面有黑气，体虚异常，莫不是遇上什么了？”

本小姐好笑道：“不曾。”

和尚为难道：“可贫僧向来眼力不错，施主还是自重为妙。”又转身仰叹道，“可叹世人都只知贪图一时之欢，哪晓得其中利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本小姐也不睬他，做好的豆腐青菜一来就立马吃。吃饱喝足，便腼着肚子安安稳稳地坐上回府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