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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仍旧与陆郎谈情说爱,可不知是不是和尚的话起了些效应,连本小姐自己都狐疑了。又隔了几日,本小姐体力有点不支,感觉很累,碧珠这孩子见识少,急着去找大夫。大夫隔帘枕脉,竟惊异地说脉动混乱,无药可医。叔父忙请人施法,皆不成效。还是本小姐想起了光日寺的那个和尚,亲自去找他。
那和尚瞧着本小姐可怜巴巴的,叹气道:“也是施主醒悟的早,为时还不晚。听施主方才的言词,想是妖狐作祟,病根尚浅,但若想康复如初,解铃还须系铃人,得先擒得妖狐才行。”
妖狐,说的就是陆郎了。陆郎是狐妖?
本小姐眉头一蹙,面色微微有些变化。
说真的,刚开始听着怪有点吓人,但听和尚分析,我却又觉得有些道理。
倘若陆郎真是狐妖,那他出入本小姐闺门的原因更是说的通了。本小姐默默思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寺庙的。
待到归府深思时,本小姐忽地醍醐灌顶,犹如当头一棒,醒转过来。陆郎是谁?不知何许人也,也不知详其字,为何本小姐一见得他便不由自主起来!本小姐与他素不相识,为何与他夜间苟合?他害死了小毛豆,本小姐为何会无动于衷?竟是被他魅惑住了。
和尚厉害,和尚厉害。
想必法力也高深,识得这缘故。
是夜,本小姐照着和尚的说法,将从渔网上剪下来的一小块挂在窗前门后,并各自贴上用朱砂描绘的符篆,撒上点香灰,就等陆狐送上门来。
本小姐的陆玖从不会让本小姐等太久,今晚也不例外。陆狐仍是一副温柔妩媚的样子,还体贴地问本小姐的病情是否好转,他从袖里掏了一堆桃仁酥出来:“这是别人送我的,我尝着味道还算不差,翩翩你还病着,但吃无妨,特意给你带来了。”
本小姐听了心里未免发虚,其实陆玖挺好的,还记得给本小姐带零嘴。
本小姐咬咬牙,狠下心,不行,不能心慈手软,他是狐狸,会要了本小姐的命。
“你今天像是有什么烦心事?”陆狐似在思索,迟迟未走近。
本小姐不敢看他的眼睛,免得被诓去。心急这符咒怎么还不起功效。正着急间,门窗两处忽大放金光,渐渐聚拢中央,变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光束直指陆狐,网慢慢缩小,向陆狐罩去。
乖乖,和尚诚不欺本小姐哉。
不过下次动手能不能快一点?本小姐心慌得很。
本小姐还没来得及露出得意之色,一道湖光射出,金网顿时灰飞烟灭。而陆狐还在原地,似乎没有动过。
本小姐傻了眼。
陆狐含笑道:“区区这点法术也想擒我?”又把目光投向本小姐这边,秋波流转,“你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了?”
本小姐没提防,与他眼波一对,又失了心神,迷茫起来。
他笑着揽住本小姐的腰,勾起本小姐的下巴,盯着本小姐的眼睛:“我不是人,是只狐狸没错。”
陆郎是狐狸,也是我最喜欢的狐狸,不管他是人是狐,我都喜欢他。
他拾起刚刚扔地上的桃仁酥,略有惋惜地说:“我还想与你多消遣几日,原来你还聪明。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没错,你的病的确是因我而起,我与你敦伦,吸了你大量元气,你才肾虚,以前你说的那个小毛豆也是这么死的。其实嘛,她也不会死的这么早,不过早死晚死都是死,寻欢而尽又有什么不好?我也顺她的意,动作重了些,下手也更狠。”
他叹了口气,又说:“翩翩,我不是真想害你。我只想与你风流数遭,你们凡人就是体弱,而且就算我不吸你元气,你也会因与我敦伦过多而死。何必为此计较?你既然遇上我,也是天数,我不想害人,但我性淫,讲求的就是代价。你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为我们换来多次的春宵;而我,是割爱的代价,你们一死,我就又要找新的玩具,喜新厌旧,不得不如此。翩翩,有句话,我还是趁早说,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一双人,办不到,办不到的,相伴一生,或许只是美好的愿望。翩翩,你年纪轻轻就这般,我其实也怜香惜玉,正是舍不得,才不愿让别人得到。我不想让你再被别的男人得到,就先自己享用,再让你无法生还,就不会有什么人来抢了。你我终究异类,不适婚配。”
本小姐没看错,他脸上竟有泪痕。
他抽抽鼻子,一贯爱笑的他还是那么好看,“翩翩,我挺喜欢翩翩的,不会只做榻上的工夫,聊天时也不止说情话,不忘撒娇,还每每把好吃的留给我,我无意说了什么有点兴趣,你不分真假、存不存在,都想着法子找来。”
他抹身抚摸本小姐的头发,悄无声息地把本小姐按在榻上:“翩翩。”
“陆郎。”本小姐应道。
他微微一笑,说:“以前也是有那么一些人像你这般待我,只是都死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还会有很多很多,你嘛,是现在,以后,我完全不需要担心。生死有命,我是你的情劫,你我胜似夫妻,相伴,你寿命有限,你的一生大概差不多快完结了,我算是实现你的愿望了吧?相伴一生,伴了你的一生,却没有伴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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