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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营胆识、地位颇高,爱卿有勇有谋擅阵法打仗之道,那如今爱卿自荐,定当是有更过人之处。所以朕想问问,下场战役需要多久?”几年前战乱四起,前线大将军中了离间阴谋诡计,军心大乱,能说上话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情况不容乐观,仅有十八岁的小将易末什冷静自担,率着所剩无几的士兵几经阵法周旋,直至全胜而归。
如此一年,边疆乱况愈下,流离失所地百姓逐渐有了住所,哀怨泣血也不再方圆十里响起,易末什从最初的小将一步一步往上走。直至再一场胜仗,他以副将的身份回了宫面了圣,被纳兰倾所赏识。
以上那些话便是纳兰倾在朝堂上、询问年仅十九岁的易末什的原话。
而易末什只微俯身,算做行礼,态度不卑不亢地答:“不足一月,便能完全收复。”
文武百官见他如此态度,都轻声苛责起了他年轻气盛,这样目中无人实属过分,更何况龙椅上坐的是当今圣上,更应该被拉下去杖责。
但不知是纳兰倾当真认准了易末什的过人之处,还是念在他年纪尚小不愿计较,他微微抬了手,让众人安静,非但没有怪罪,还道:“如果真如爱卿所言,一月内收复边疆,那爱卿定是功不可没。待你凯旋,加封将军,繁缛礼节一切平免。”
话落,朝堂中又是一阵声音,这次不止窃窃私语了,而是文与文武与武,文与武,个人持各自看法,不一会儿便响起了谁也不服谁的争辩声。
“仗还未打,就如此恃宠而骄?”
“大人这话错了吧,还未得封,何来侍宠?”
“为我兰国战死沙场都是应当的,竟还想要免了君臣之礼?”
“这是皇上应允的。”
“荒谬!”
“……”
任争辩愈演愈烈,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叠加,直至最后都分不清谁在支持谁在反对了。纳兰倾微微蹙眉,似是对这样的朝堂有些厌恶,但他却并未出声制止。
“谢皇上恩典。”而易末什得此隆恩也没有很欣喜的样子,他脸上无甚表情单膝跪地,行了最简单最基本的礼。而后道:“臣告退。”
言罢,忽视耳边言语,等纳兰倾摆手作答,易末什便起身径自转身出了金銮殿。
只是台阶都下了数十阶,朝堂里的争吵也没有消减,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足够穿透众人耳膜的:“退朝——”,耳边那种聒噪才渐渐被压了下去。
就如易末什自己说的那样,最后数场交锋,兰国将士一鼓再竭步步紧逼,对方也在殊死一搏。
由此,多日来还算平稳的小战争倏然扩张,和最初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边疆交界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白骨层层叠加泣血哀鸣,不知是被哪些冤魂哭的落了血泪失了心绪,战况凄惨无比,直逼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之境地。
但此种情况也只在表面。易末什冷眼自持,岿然不动,暗自算着敌军的末途能到几时。
七天,他令敌方后退十里,十天,敌军再退百里,土地被一点一点的收复占据,将士士气越发高涨。十六天,易末什夜晚打入敌军阵营,大杀四方,敌阵血肉飙溅。
残了的为了不受辱,目眦欲裂地自尽西归,死了的无人祭拜,困与他乡泥土,败了的几近嘶哑,还是无力将散了的士气拼凑,丢盔弃甲带着满身血伤逃回自己的国地。
而易末什站在众多拥护的将士和死尸之中,面色冷然手握冷剑。那把剑在血气的晕染下、而显得有些阴森的月色中散发着诡异的冷光。
剑尖的血凝聚成滴,落地融土,让四周血腥味又浓郁了一分,当时的易末什就像与那把剑已成一体了般,冰血无情。
不染世俗,犹如入了魔的神祗。
这也是纳兰夜灼与他相处起来,却总觉得他没什么人情味的原因。
踩在死伤无数的尸骨之上,最无辜的平民百姓被救出深渊,家破人亡的寻到了人,流离失所的也重建了所。
第十七天,易末什重整军队,回了京城入了宫,当真去领他的恩典。
自此,以往数过去,当日最为年轻的大将军受到了万人捧护,易末什见了皇帝都被平免繁缛礼节,他见了其余人等更是不用提。
“这也……”听了半天故事的赵淮摸着下巴惊叹:“这也太厉害了。”
怪不得虽没见过几面,但每次遇到都不见他向纳兰倾行礼。
那纳兰夜灼时常不向纳兰倾行君臣之礼,大抵就是有易末什这个中间介质在。有了其一便会有其二,更何况纳兰夜灼还是备受宠爱的太子,有如此赦免也不奇怪。
“那是自然,”纳兰夜灼异常挺胸骄傲,卖弄道:“这可是教我武学的先生。”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赵淮就不屑的嗤了一声,道:“是呀,撞到我都要将自己撞飞了,好生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