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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索临风心中是有猜测,但那猜测却无比荒谬。
他没多说,最后只是请求楚王交与他一处空灶台。
早年间,从养父那儿学来的一身本领,总算是能够真真正正派上了用场。
携天山木而来,原本只是为了将其入药,而那个需要被医治的人本不应当是熊侣,而是熊商臣本人才对。
但君王之心难以揣测,熊商臣对他这个从未谋面的人抱着不信任的心思,也无可厚非。
方才他探查过了,熊侣确实是中了毒没错,不管其中有何内情,现如今,楚王只给他了一种选择,那便是想办法将世子熊侣体内毒素清除,才能让人看明白他这人究竟有几分本事。
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后殿。
周围都是漠然垂首的宫人们,索临风随意扫了一圈,瞧见有个老者绕出来,“小先生便是大王等的那位索姓公子吧?”
索临风:“正是,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老者微微一笑:“我姓潘名崇,在此等候小先生已久。”
潘崇?
不就是那个曾参与过楚王夺位之争的老太师?
索临风听清之后,态度更显几分谦恭,一双眼睛带着笑,和对面的潘崇打了个照面。
他说:“那麻烦太师了。”
潘崇:“随我来吧。”
……
除了剑法,索临风还在养父那儿学会的一个本事便是在大殿之上,熊商臣提过的那句——
用药入菜。
其实那样的说法还是有些不太贴切。
世人皆知良药苦口一则,药物这种东西,再怎么折腾也难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可索青岑当年曾拍着胸脯跟索临风说,折腾不出花样是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要是换到索青岑手下,保证能叫人耳目一新。
说完,他便去好好儿折腾了一回叫索临风看。
他是把药材当成了食材来折腾,挖空心思要让药材摆脱固定的模样,于是在山上的头三年,索临风被逼着什么花样都尝了一遍,直到最后病情稳定下来之后,索青岑便开始手把手教他那些技艺。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他将那些东西都学个透彻了。
说实在话,他刚开始还觉得这么折腾又麻烦又没什么意义,不过是一碗药,就算再苦,捏着鼻子一口气也就喝下去了,治病而已,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吗?
但当他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便开始惊讶。
谁敢说摆在他面前的那些东西竟是药物?
连他自己亲眼所见都还是不敢相信,怀疑养父是不是还学会了变戏法,所以在那里故意逗他玩。
而这同样的想法,只怕便是现在楚王心中所想罢。
医病便是医病,搞出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什么意义?
所以当索临风确认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没差之后便直接钻进小屋,潘崇等在外头,面上表情便浮现出一种很不信任的模样。
他叫人在外头盯紧了,自己转身去了正殿。
绕回正殿,熊侣已经起身,就候在一旁,看上去好像有些无精打采似的。
潘崇客客气气行了礼,方才到熊商臣左下方站定,“大王。”
熊商臣依旧是懒洋洋地支着脑袋,漫不经心拨弄着衣襟前头垂下去的一串吊珠:“嗯?老师怎么又过来了?”
潘崇本是有心想说些其他话,但是看着熊商臣的脸色,再加上这大殿内也并非只有他们二人在,最后只能将长篇大论重新压回肚子里去,只说了句:“大王,您这是想从那人身上看出些什么?”
熊商臣摸着吊珠,好像是有些走神,沉默片刻才哂笑一声:“看他能不能为寡人所用罢了。”
潘崇一怔:“您的意思是?”
熊商臣闭眼:“老师,究竟是谁在铜器上涂了毒,您查出来了吗?”
“……”
大殿之上,个人心事皆不同。
而躲在小屋里的索临风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总算是大功告成。
与市面上流通的那些个毒药并不相同,失语,则是一个有着十分销魂之功效的慢性毒药。
它的毒性前期温柔如春风扶柳一般,不仅叫人察觉不到,还会助人快速入眠,在香甜的梦中赋予中毒之人混乱却美妙的梦境。
但这一点,却是为中毒之人后期埋下了神智混乱的引子。
饮下失语,只待病入膏肓的那一刻,病人会像是得了离魂症一般,浑身血气逆流,神志不清幻象不断,然后逐渐丧失五感,在恐惧之中七窍流血身亡,死状无比凄惨。
从熊商臣发现自己中了毒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周围的人,他谁都不敢相信,只能想方设法救自己的性命。
而关于这件事,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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