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十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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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丸殿。”廊下静立的佛刀付丧神侧首，皎好面孔正对着廊柱后走出来的白发小孩子。他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头发也吸饱了水，但是并不垂坠在地上，而是极不符合常理的飘在空中。

“数珠丸殿。”眼睛里燃烧着磷火的小孩子看着他那一头仿佛是被凝固在水晶里的长发。

“我好喜欢你呀！”唇角甜滋滋的笑容逐渐扩大，萤丸一双小白腿渐渐弯曲。下一秒他整个人借力弹起来，身在空中负在身后的长刀已经被解下来，厚重的大太刀收在鞘里劈头砸向模样静美的佛刀付丧神。

一声沉钟般的闷响，佛刀付丧神单手持握鞘缠数珠的刀剑横在身前，稳稳的接下了萤丸这一击。

“好棒哦！”一击不成，小孩子立刻退开，嫩生生的脸蛋上笑容逐渐扩大。他把刀重又负于背上，视线却不离数珠丸恒次的脸，开开心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数珠丸殿，好棒哦！”说完也不等佛刀付丧神的回应，像来时那样自顾自的跑开，哒哒哒的足音轻巧如初，面上带笑的去找合自己心意的房间。

留在原地的数珠丸收回刀剑，静默着站立。良久，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而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没有开口的必要。不同的经历造就不同的道，没有经历过他们的经历，也就没有资格去评判他们的作为。而这座本丸里的付丧神，既然能走到这个地步，他们的道就没有别人置喙的余地。

然而金戈交接的重击还是给他带去了影响，缠在刀鞘上的细长珠串悄悄散开，露出珠串遮掩下，一痕一痕细长的血丝。

忽然有风来，拂起他的衣角，漫卷如云的白发一瞬间被吹到了身后，浓黑的发倏忽散开，阴沉如暴雨将来时遮天的乌云。

数珠丸计数佛珠的手微微一顿，一痕血丝从袖管里隐秘的流出来，沿着细瘦的手腕流淌到手心里，渐渐填满了杂乱的掌纹。

削薄的唇轻轻一颤，雪白面孔上佛陀一般的沉静寸寸碎裂，这一次，他唇间真真切切的吐出晦涩的经文。

另一边，早已跑出数珠丸视线的萤丸脚下突然一绊，他虽然及时扶着大太刀，站稳了身体，下一刻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口中溢出大口大口的血。

受了这么重的伤，内脏传来破碎一样的痛。可是萤丸却在笑，笑容里满满的兴奋。

璀璨的金发照亮了灰蒙蒙的天地，面容娇美如少女的小孩子走出来，他也在笑，双手背在身后，黑色裙摆随着他的脚步而在膝上跳动，雪白的大腿几乎是在发光了。

“我是乱藤四郎，药研藤四郎是我的哥哥。萤丸殿下，你好。”虽然面孔和衣服都像是女孩子，但是出口却是属于少年的声音。

萤丸张了张嘴，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一声咳嗽却冲口而出。他控制不住的又吐出一大口血，浓墨重彩的红色溅在素白的掌心里，触目惊心。

“噫！”乱藤四郎嫌弃的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却满是笑意，“脏兮兮的讨厌鬼。”

萤丸毫不在意的舔了舔手心里的血，他说不出话，只是冲乱藤四郎笑，笑起来唇间露出一枚尖尖的犬齿，在两片鲜血染红的唇瓣间白得森然。

“我要去找药研哥了！”乱藤四郎丝毫不惧怕他沾血的笑容，满不在乎的理了理一头亮晶晶的金发，冲着萤丸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开了。

他身后，萤丸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扶在刀上的小手慢慢下滑，他软绵绵的跪了下来，紧贴着灰尘的小白腿瞬间便脏了一大片。

痛也好脏也好，他像是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视线死死盯着乱藤四郎跑去的方向，这么重的伤势下，一对绿眼睛依然亮得像燃烧的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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