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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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的过程冗长且无趣, 细微的疼痛感在感受过更高程度的痛楚后也可以选择性无视, 黑暗中有极为明显的光亮，似乎是被称为系统的东西。

就是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能量倒是不少。

修复进度, 45%。

虽然太过无聊，但过程似乎并不是那么难熬的, 毕竟死而复生, 麻烦些也没什么不对。十七觉得脑子很空，像是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黑暗确实是各种情绪的催生剂, 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多谢了——不过我总有些疑问。”

十分明显的惫懒让他显得特别生无可恋：“我说啊, 你是什么玩意儿, 我现在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心脏没了都能活蹦乱跳，说是人类都不信好吗？如果是数据体的话，还是有要害存在的, 如今的他就是这样矛盾与冲突并存的生物。

请叫他超人。

“与宿主结合后, 我才能被称为系统。”小光球嗖地飞到躺倒在地的十七面前晃了两下：“根据当时宿主所在的环境才催生出我的存在，系统依靠宿主体内的灵力存活乃至进化, 现在已经是大佬了哦？”

机械的声音与说话的内容十分不符，违和感快要突破天际，十七强忍着吐槽的**，继续询问道：“那么系统也有很多吗？”

“系统并没有固定的名称，不过生成条件十分困难, 数量并不是很多，我也是机缘巧合才能诞生，宿主十分幸运哦？”

“请不要每句话后面都加一个‘哦’字，没看到我的修复速度都被恶心到慢下来了吗？”如果不是胸口处的洞才修复了一半，十七肯定坐起来捂住系统的嘴，恶意卖萌太可怕了。

当然，系统有没有嘴还有待商榷。

“十分抱歉，我以为这样可以增加对您的攻略度。”小光球又靠近了些：“您需要哪种说话方式，可以选择一下？”

十七是仰面平躺，但随着系统的话音落下，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光幕，上面列举了诸多种对话的方式。

萝莉款、大叔款、少年款、精英款、阴郁款、鬼畜款、活泼外向款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十七嘴角抽搐，拒绝想象系统进化成这样是谁的锅。

“请用最正常的方式。”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叹道：“不然我拒绝跟你交流。”

小光球身上的光芒闪了闪，最终还是回归了‘沉眠’前的正常音调：“宿主修复进度已到50%，需要我选择影片之类的给您放映一下吗？”

“……”十七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吐槽了：“话说你还有这种功能么？”

“没错。”系统十分贴心地把光幕变成大荧幕，还调整了一下位置试图让他家宿主看得更清楚一点：“高清无/码哦？”

十七：……请你别再‘哦’了，还有高清无/码是什么鬼啊？

如果说前一秒还在吐槽，下一刻十七却安静了下来，他紧紧盯着屏幕，表示系统你还真贴心，不过这个贴心似乎用错了地方。

嗯，所谓的‘影片’，大概就是反派死亡后的大结局了。

十七压根就没想到他‘死后’那边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团混乱也好、有人欢喜有人愁也罢，跟他都没有一毛钱关系，反正这个世界他没什么留恋的存在，只要小桃被救出来，加上别人能将南华宗的秘宝还回去就行。

至于后者能不能如他所愿，十七表示：南华宗可是庞然大物，想要吞了他们的东西，那胆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然后他就看到了乱哄哄的书房，琅玉站在一旁一脸无措，面颊上还残留着泪痕。旁边的中年人似乎是他的父亲，至于琅玉偷来的镇牌之宝，现在也在那中年男子的手中。

几名明显是高阶弟子的年轻人在搬动柳泽的尸体，那张脸上凝固下来的表情让十七看了想要发笑——太蠢了点，柳泽自诩高贵，这会儿恐怕也没想到自己死后就跟个小丑一样。

他也看到‘自己’趴在地上，身躯及半张脸都被鲜血浸透，白色的发丝也有小半染上了鲜红，从这个角度看他自己，能够发现那具尸体的唇角完成了极为满足的弧度。

就像是在期待死亡一样。

十七看到小桃被两个弟子搀扶进来，那姑娘在看到他的尸体后就已经崩溃了，甚至以这种虚弱的身体挣脱了那两个弟子的搀扶，猛地扑了上来。

她仍旧穿着薄薄的单衣，身上的伤痕清晰可见，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状况，甚至没看到衣物已被鲜血染脏，像疯了一样将那具尸体抱在怀中，旋即嚎啕大哭，像是个丢了心爱之物的孩子。身旁有人默然不语，有人不忍地撇过头去，有人却连连叹息。有人上前说了什么，但小桃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将尸体抱紧。跪坐在血泊中的她十分狼狈，但十七看着却觉得这孩子美得惊人。

有人取了卓砚身上的信物进屋汇报，十七听到琅玉之父长叹一声，将卓砚贴身藏在怀中的玉玦收好。

卓砚是死了没错，他知道若是让天玄剑派来铲除柳泽的话，他也活不成的，但自从恢复了记忆，他就没有一天不想让柳泽去死。如今虽然情况有些不对，但柳泽死了确实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他也就可以就此解脱了。

卓砚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相貌英俊且气质脱俗，是不少师弟师妹心中的榜样，当年在天玄剑派，他也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实力高强且前途无量，但就是因为他心思太过敏锐，才让柳泽将他做成了一个不知前事的傀儡。

忘了师门，忘了自己的剑法，忘了一切，甚至那张脸也被柳泽换掉。他作为柳泽手下的第一号傀儡，是那人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刃，在他的剑下死去的无辜之人已数不胜数，如此恢复了记忆之后，他又如何有颜面苟活于世？

十七没想着拯救卓砚，因为他自己也救不了，如此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虽然太过可惜了点。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琅玉之父想要将十七的‘尸体’带走好生安葬，但小桃却死活不肯松手，二人正争执间，却又有人从外面赶来。

“……我说，他们怎么找来的？”

十七瞪大双眼看着‘并不十分邋遢’的风琊和风尘仆仆却仍旧看起来特别有气质的三日月，仿佛自己出现了幻觉。

画风不对吧？？？？

“宿主的旧友弟子与刀剑们都并未放弃寻找您的踪迹。”系统如此解释道：“因为曾有突破空间找到本丸的先例，他们故技重施。这次有认您为主的刀剑，寻找的方式就更简单了。”

真是太感动了……感动个鬼啊！

风琊一眼就看到了小桃怀中的尸体，他大步冲了过去然后将小姑娘扯到一边，上下检查了许久方才看着胸口的大洞一脸不可置信，三日月站在一旁，没穿那身华丽的出阵服，违和感也小了不少。小桃这会儿总算是有些回过神来，哭哭啼啼将前因后果说了个一清二楚。

风琊完全不相信他师尊变成了劳什子傀儡，但现实不容他质疑，他无法接受好不容易寻找到的老头子变成了死人——这次跟以往不同，以往十七只是失踪，而现在尸体就放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风琊不爽就想让别人不爽，他小心翼翼将十七放在地上，将尸体的脸上沾染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方才站起身来，因为屏幕超大而且高清，十七可以看到风琊的眼中含着泪水。

哦果然对他师尊爱得深沉。

风琊这人吧，三观不正而且是个隐形变态，这么多年也没见他真正开怀笑过或者哭过，这会儿虽然要哭不哭，但最后也没真正落下泪来。

憋回了眼泪的风琊堪比大型杀伤武器，只是他刚要暴走便被一旁的三日月宗近拦住，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

“你又拦着老子干嘛？！”

风琊对三日月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好，准确来说他对十七那一本丸的刀剑态度都不怎么好，毕竟他认为刀剑们是他师尊的‘工具’，而工具也没必要好好对待。

五花太刀冷静地表示稍安勿躁，他觉得主上没死。

“……尸体都在这里，你在说什么胡话？！”风琊一脸暴躁地指着地面：“别跟我说你所谓的太刀侦查在白天也起不了作用！”

三日月：这不是你黑我侦查的理由。

“那么您再看。”

风琊回头，看到的就是十七的尸体慢慢消失的情景。

跟鬼片一样。

“所以老头子这是又跑了？！”

三日月沉重点头。

十七也觉得他很沉重，沉重到要死掉了。

“系统啊……能想办法跟他们联络上，或者干脆回去么？”十七表示有点对不起自家的刀和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