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监察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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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细雨像剪不断的丝线,落在沾染了泥污的细嫩掌心上。
这场雨好像永远不会停了。
小小的天狗少年坐在鸟居上,仰望空无一物的夜空。污秽的痕迹在纤细的脖颈上如细小的毒蛇般攀爬,他瘙痒般挠了挠,尖锐的指甲带下一线血丝。
木屐踏上石阶的脚步声和铃铛清脆的声响正自上山的小径渐渐传来。
少年跳下鸟居。他望着雾气缭绕的远处,摇晃的灯光伴随铃声渐行渐近。两道撑着伞的身影自雨雾中走出,为首年轻的巫女身披千早,提着纸灯,穿过重重的鸟居,抬眼望见等待她的小天狗,便停住脚步。
少年突然冲了过来,像一只疾驰的鸟。巫女身后的人戒备地按住刀,被她拦住。她看着“鸟儿”冲到身前,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哎呀,这可真是……我来这几次最受欢迎的一次呢。”巫女感受到紧紧环在自己腰间的纤细手臂,轻声惊讶道。她抚摸少年柔顺的头发,望向他身后,绿色狩衣的付丧神慢慢走来。
“我来履约了,石切丸。”
石切丸款款行礼:“已恭候多时,千代大人。”
大祓的地点就在神乐的筮室。石切丸看着巫女装束的审神者在房间中央的空地画上繁复法阵,他将自家主公轻轻抱到法阵中央,看着审神者将符咒一张一张贴在她的身上,符纸接触到皮肤就如薄雪般融了进去,只留下红色的咒文。很快女孩浑身布满红色的痕迹,乍眼看去就好像满身血红的伤口一样。
布置妥当,流歌双手合十,伴随传送的光芒投落,四振刀剑出现在身周,飞雪般的樱花散去,四位付丧神显现在房间里,无需指示就自觉站在法阵的五芒星其中四角。
——祓楔的仪式需要五人以上进行。流歌临时找不来人,便由自己本丸的三振神刀替代,而剩下一个位置,她委托给了山姥切国广。
“不是神刃没问题吗?”在本丸听流歌说明时,山姥切提出疑问。
“没什么问题,另外的四个人只需要在法阵注入灵力,所以不是神刃,灵刃也可以。”
“对仿刀的灵力……”
“没问题。”没等他说完,流歌打断他。她伸手整了整付丧神身上的斗篷,动作温柔得介乎丈夫出门前为他整理领带的妻子和孩子上学前为他整理书包带的老妈之间,“相信我,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的。”
山姥切的目光投向流歌身后站着的与他容貌相似的付丧神,后者也在看着他。目光交汇,备前长船长义只是和气地笑了笑。
——在本丸,审神者说还需一人护阵和应对突发状况。她思索后,找来了长船长义。
“可能要做‘斩鬼’的准备,有些危险,长义君你可以拒绝。”流歌面色凝重。
“主公,斩鬼我是老本行啊,干嘛不叫我?”旁边笑面青江插言。
“你什么时候舍得把你的‘女票’送去成佛了我再带你。”流歌白了他一眼,“当我阴阳塾白读了,眼瞎看不到吗?”
“可是……”
青江还想说什么,长船长义已经答应下来:“既然是大人你的请求,我怎样都没关系。”
“……那谢谢了。”
青江到底还是把话憋了回去,看了眼已经等在门外跟石切丸等待命的山姥切,心说主公到底是真傻还是太迟钝呢……
四位付丧神拔出本体,刺入地面。流歌用注连绳将五人连在一起,然后她取出御币,指向阵中。
“大人!”
在流歌将要动作前的一瞬,A0134的石切丸突然出声叫住她。她的手停在半空,静静问:“怎么?”
石切丸一直在犹豫。他清楚仪式的危险性,也知道这对于受祓者来说近乎酷刑。
“……真的有必要如此吗?对大人你还有主公……都很危险吧?”
“已经没时间了,监察队随时会来。如果是你们主公,她也会如此选择。”流歌的回答斩钉截铁,“石切丸,你还是先到屋外等着我们吧。”
这里的声音,一会可不会好听。
“……是。”
待付丧神离开,流歌再次敛神,灵力注入御币,激起的气流轻轻托起白色的纸穗——
“祓除污秽,清涤不净,急急如律令。”
随着御币轻轻挥下,空气荡开一片水光,莹白的灵光自五芒星的五角亮起,沿着法阵的纹路扩展延伸。随着代表“界”的圆完整闭合,将躺在中央的女孩包围,皮肤上印满的咒文亮起炽红如火焰的光。
女孩的身体突然如河岸上濒死的鱼猛地弹跳了下,她的手脚不受控制地抽搐成一团,能听到骨节“咔咔”的声响。随着凄厉可怖如地狱最底层受刑的众鬼般的惨叫自纤细的喉咙里迸发,漫长的大祓仪式才刚刚开始。
源相雅按照与流歌的约定,来到土御门雅乐的私宅。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已经有两道人影在土御门雅乐宅邸附近等待着他。
“嗨,A0073本丸的审神者大人,是吗?早上好啊!”一身白色的鹤单手扛着刀,伸出另一手向他自来熟地打招呼。
他身边沉稳老成的黑色短发少年向他点头行礼,“大将命我们来协助大人你。接下来我们都会听从你的指挥,还请多指教。”
“……那真是多谢了。”源相雅短暂的愣怔后,神情便恢复如常。他主动走到前面,没有让两位付丧神再看见他眼里的情绪。
源相雅用特殊的法门在土御门雅乐宅邸的结界打开一个缺口。三人翻过高墙,跳进院子。
“接下来怎么做,大人?”
“按照与你们审神者的约定,需要找到这栋宅子的主人施法的场地,把诅咒的形代抢回来……”
“等下,什么是形代?”鹤丸举手提问。
“……就是诅咒用的小人。”
“哦哦,你继续。”
“我们兵分三路去找能更快些,你们审神者说要抢时间……”
“不行。”源相雅再次被打断,药研坚决地说,“大将特意叮嘱了,让我们保护好你。”
“……我还真头一次知道她原来这么体贴。不过我有自保能力,并不需要……”
“要不咱们分两路也可以。”两振刀剑压根没听他说话,已经自顾自讨论起来,“药研你跟着审神者大人,我自己行动。”
“现在天还没亮,鹤丸你单独行动会迷路吧?”
“怎么会,我又不是真的瞎……”
话未说完,药研的身形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刚迈进院门口的家仆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少年已闪至他身后,五指并掌切落他的后颈。
家仆闷声倒地,药研单手拎起他的脚,拖着他走回来,抬眼淡淡看着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太刃,“还是我单分一路,鹤丸你跟着审神者大人吧。你们太刃都有夜盲症,单独行动八成没两步就要惹的满宅子的人都知道有贼进来了。”
“不,并没到夜盲症的程度……你就不能换个委婉点的说法吗?”鹤丸无奈地说。
队伍配置就这样敲定了。鹤丸挥手送别单独离去的药研,回身面向源相雅:“走吧,大人,再耽误会天都亮了。”
“……”
全程没插上嘴的源相雅仔细打量付丧神笑容可掬的脸:说好听指挥呢?千代派你们俩来重点根本不是帮忙的,是故意来搞我的吧……?
时至黎明,远方天色已蒙蒙泛白。
时之政府监察部的基地,一支队伍正在集结。身着黑色作战服的队士训练有素地列至各自的位置,在等待队长到来前的空隙,小声的闲谈也在队伍间弥漫着。
“又这么一大早出任务啊……觉都不让人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