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尾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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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阳光很好。
女孩抱着竹剑,坐在院子里昏昏欲睡。
朦胧中有轻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然后一只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迷糊地睁开眼,看到身着白色单衣、扎着金色低马尾的付丧神,笑容淡淡的脸。
“是要回去睡觉,还是继续练习?”
“当然是练习啊。”
女孩从蜷缩着的假石跳下地,伸了个懒腰。
他们在院子正中的空地互相行礼,然后摆好架势。
女孩举刀至中段位置,剑尖稍斜,遥指对方的双眼。
她突然踏前一步,迅如闪电的一剑刺向对方咽喉,却被对方看穿,稍一侧身就躲过这一剑。未待招式用老,她比刺剑更快速地收剑,转瞬第二剑刺向对方胸口。对方的竹剑轻轻一振,她不等剑身被碰触,第二剑已瞬息收回,同时第三剑再次刺出。
这一剑连付丧神也挡不住了,惊讶地低头看看停在胸骨处的剑尖:“无明剑?哎呀,了不起,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女孩愣了愣,慢吞吞收剑,冥思苦想:“我什么时候……”
风中飘过一瓣樱花,她突然像是陌生般环视这座一直生活的院落,望向主屋里,男人在书房看书的侧影和女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她又呆呆望向眼前白衣金发的付丧神。
眼角余光里,一抹轻柔的白色飘过——那是院子里洗好不久正晾晒的被单。她突然几步走过去,一把扯下被单,披到了自己头上。
“……这是做什么?”付丧神不解地看着她奇怪的行为,有点被逗笑了。
女孩紧抓着脸两侧的被单,定定望着他。许久,她像是不太情愿的,轻轻开口:“月,这里是真的,还是我在做梦?”
付丧神温柔地笑着:“你希望呢?”
“……我不知道。”
她望向庭院外,那轮暂停在地平线的火红的夕阳,突然眼睛像被刺痛般,流下泪水。
“我该回去了。”她喃喃道,转回头来望着眼前的人,“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我希望是八十年后。”付丧神笑着说。
“100岁?”她撇了撇嘴,“嘁,我可能活的比那更久呢。”
“那真是再好不过。”
“……再见了,月。”
“嗯,再见,小流歌。”
这段时光凝固的黄昏如海市蜃楼般退去了。她转身向樱花飘来的方向,再无留恋地走去。
流歌缓缓睁开眼。
视界里一片白雾般的朦胧,只有垂落眼前的一抹金色格外清晰,仿佛刺破朝雾的阳光。她呆呆望着那缕忍不住想触碰的“阳光”,思维终于慢慢可以转动,不禁唤出那个人的名字:“……切国?”
然而,对方没有回应,只有绵长的呼吸,隐约拂在脸上。
流歌有点担心是不是认错了。在黑暗中沉浸太久的视界实在太过模糊,她使劲眨了眨眼依然没有多少好转。于是犹疑着凑近些,想看清那张快垂到眼前的脸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哎呀,这可真是惊吓,主公你刚醒就想耍流氓吗?”耳边传来鹤丸悠悠的声音。
流歌努力的动作僵住了,好不容易抬起来一点的后脑勺又泄气地落回枕头上。她把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到那道白花花的影子四仰八叉地坐在靠墙的沙发上:“鹤丸……为什么你也在这……”
“山姥切担忧主公,陪了五天五夜,我也一样关心主公你啊。”鹤丸放轻的声音愉快地说。他向坐在病床边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金发青年抬了抬下巴,“坐着都能睡着,厉害吧?”
“……坐你旁边的是三日月先生,对吧?”虽然还看不太清,但那道深蓝色的影子和端着茶杯的优雅姿态,还是很轻易的能猜出是谁。
“哈哈哈,是啊,主公终于注意到我了。”传来三日月熟悉的磁性嗓音和招牌笑声。
“看到这么多人陪着你,主公你是不是很感动?”一边鹤丸接着愉快地问。
“不……”流歌有气无力,却也冷漠无情地说,“本来一睁眼如少女漫画般美好的画面,却突然横插进两个散发着千年老人臭的老古董……我觉得这是场噩梦。”
“……这抱怨可真吓到我了。”
“哈哈哈,看来主公精神不错。”
流歌不再理这两振平安老刀,扭回头重新面向床边垂头昏睡的人。视力已经恢复不少,她终于能看清对方凌乱的金发下半掩着的憔悴的脸,以及垂落的睫毛下眼底明显的乌青,心脏微微窒息的疼痛:“他多久没休息了……?”
“刚说过了啊,”鹤丸蹦到流歌床前,双手各比划着五根手指,在她脸上方晃,加重语气,“五天,五夜。”
“……为什么不把他拉出去?”
鹤丸“啧”了一声:“咱们的初始刀大人犯了倔脾气,谁拧得过他啊?”
“……”
流歌想了想,也是,歌仙努力那么久,都没能说服他换条被单呢。
想到这,她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的斗篷呢?”
“洗不出来了,就扔了。”鹤丸轻描淡写地回答。
流歌明白,这大概是指被自己的血染脏了,洗不出来了。她沉默了下,微微皱眉,“但是也可以换一条吧?”
“一直没时间回本丸取啊。”
“你们不能帮他拿吗?”流歌不满道,“你们怎么欺负人啊?”
“……”鹤丸挠挠头,对审神者这明显的偏袒行为不予置评。
说话间,话题的主角眉头皱了皱,睁开了眼。
森林湖泊般的碧绿眼眸还蒙着惺忪的雾气,迷茫地迎上近在咫尺的漆黑深瞳。山姥切怔怔与注视他的审神者对视,突然眼底就如刮过一道劲风吹散迷雾,迅速泛上清明。他蹭的下站起身,险些带翻了椅子:“千……主公?你醒了?”
“嗯。”流歌轻轻应着,刚想说点什么,“山姥切,我……”
“我去叫其他人来。”话没说完就被山姥切打断。他转身向门口奔去,然而走得太急,外加数日未歇实在精神恍惚,流歌眼睁睁看他向着门框就撞了上去。
“小……!”
“咚”的一声闷响,听着就让人觉得很疼。流歌看着金发的付丧神垂头捂住前额,扶着门框一动不动,有点心惊胆战地问:“山姥切你……没事吧?你先去休息吧,让鹤丸去叫其他人……”
“……没事。”传回山姥切闷闷的声音。他依然捂着额头,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凌乱的脚步声很快远去。
流歌目光转向旁边正吃她床头柜上的葡萄的鹤丸,眼神明白无误地写着:你去追。
“……”
鹤丸眨了眨灿金的眼睛,在审神者无动于衷的坚定眼神中,慢慢咽下嘴里的葡萄,有点无奈地起身。离开病房前他瞟了眼依然在安稳喝茶的三日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明明年龄差不多,为什么审神者从来不使唤三日月干活呢?
是不是他也应该卖点老年设定了?
市立医院8月17日前台值班的护士小姐,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午休时间医院安静清冷的大厅,突然从天而降金色的刺目光芒,惊醒了她的瞌睡。虽然在这个时代空间传送已不是什么外星科技,但敢胆大包天地在医院使用也实属罕见,毕竟医院诸多精密的医疗仪器是有在磁场波动的影响下陷入瘫痪的危险性的——这属于违法行为。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从空间通道现身的那一大帮人,个个奇装异服,但又个个是帅哥美男,一时间还以为自己遭遇了哪家电视台的什么明星真人秀节目。为首冲上前的是个漂亮得让人一眼就怦然心动的金发年轻人,非常符合偶像明星的外形标准,但他脸上焦急的神情丝毫不像作秀:
“大姐,急救室在哪?!”
“……”
小护士这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昏迷的女孩。虽然黑色的和服不辨血色,但凭着职业素养,她还是一眼就判断出这个女孩伤势有多么严重,急忙联系了急救室。
一番鸡飞狗跳的忙碌后,小护士得了空,静静回想刚刚那一幕,脑袋里轰隆隆回响那个让人心动的金发帅哥对她的称呼——
大姐。
大姐……
大……姐……TAT
接下来,从那个女孩手术成功转入重症监护室,再到情况稳定下来,转到普通的单人病房,在她住院的这段时日每天都有不同类型的美人来探望,从萌正太到美少年到美青年再到帅大叔,真是燕瘦环肥,什么都有,唯一的问题就是除了一位自称是女孩好友的年轻巫女外,其他都是公的。还有一次来了个穿着小裙子的橘色长发的漂亮女孩,结果一开口,是女装大佬。
小护士也想过,在如今这个和平年代,那个女孩到底遭遇了什么,会受到近乎致命的重伤。她原本以为第二天的报纸上会看到入室抢劫之类的新闻,结果什么都没有。后来看每天来探望那女孩的帅哥群体,根据多年偶像剧的经验她猜想,大概是什么豪门贵族的大小姐,卷入了一场非常庞大复杂的多角恋爱后宫斗争中吧?
对比下自己二十多年的寂寞单身狗生活,脑海里不禁飘过一句来自海对面的古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所幸这段每天换花样刺激可怜单身狗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待那个女孩伤势有所好转,她就转到了另一家某官方机构的直属医院。
小护士这才知道,原来女孩并不是什么因为沉浸在夜夜笙歌被因果报应的豪门千金,而是一名于她就如传说中的存在的“审神者”——虽然这是个神秘学与科学共同繁荣的年代,但灵能者职业对普通人而言依然非常遥远。小护士也只是恰巧有个在阴阳厅工作的好友,听她曾抱怨待遇不好想跳槽到什么时之政府当婶,要保护历史拯救世界顺便泡她的梦中情刀三日月大人来着……
三日月……小护士仔细想了下,好像就是每天来探望女孩的帅哥大部队中最显眼的之一,那位美得让人窒息、反而不敢去肖想的人。
她一直在犹豫,是该告诫好友“审神者”是个可能会送命的危险职业,还是该鼓励她,为美色,呸,为爱奋不顾身呢?
在转到政府医院的前一天,流歌眼望着病房的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我觉得我快躺得腐朽了,为什么明天是转院,而不是直接回本丸啊……”
“纳米医疗有时间限制,间隔起码要一个月。谁让你上次治疗后才过半个月就又去作死?老老实实常规养着吧。”病床前神乐冷哼一声,正削着一个快被她削没了的苹果。
流歌看看她还在跟手里那个与其说是“苹果”,不如说就是“苹果核”的东西认真较劲的模样,于心不忍地移开视线。由于她伤重住院,A0137本丸监控的时间轴暂移交给A0134本丸管理,神乐平时并没有多少空闲来探望她。此时难得病房里只有她们俩人独处,流歌想起这些日子一直压在心头的问题,打算趁此机会问出:
“神乐,A0073本丸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监察部赶到的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他们没把整个本丸空间顺跑对政府而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当然是洗洗干净等下一个审神者接管了。”
“……那里真的已经没有一个付丧神了吗?”
“……嗯,真的没有了。”神乐抬起头望着好友低落的神情,皱眉,“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
“……神乐,源相雅他……”
“别提他。”话刚开口就被神乐生硬地打断。她铁青着脸,面无表情,“我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