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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人继续上路,但大雨仍然连绵不断,他们就简单做了两件蓑衣披在身上。为了防止黄琼折回来发现他们留在泥地上的脚印,两人都是以轻功奔走,等真气不续时再停下来休息。像这般走了十余日,黄琼没有追上他们,他们的轻功反倒大有精进。
越是靠近蓬莱中央的灵虚城,天气愈是恶劣,寒风肆虐地呼啸,似乎对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灵都有着深仇大恨。大树的落叶被它吹光了,它还不满意,非要一株株大树为它折腰不可。林木为之摧折,野草也无可幸免。凛冽的寒风将大片大片的青草吹得枯黄,一望无际的荒原,飘起连绵不绝的阴雨,了无生气。也许是上苍可怜,十余日来都以泪洗面,有时是滂沱大雨黄豆似的断珠落下,有时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诉说着寒冬的温柔,有时是绵绵不绝的细雨,灰雾濛濛,笼罩大地上的一切生机。
连续十余日的逃亡之旅,两人虽然功力大进,殊为可喜,但衣衫褴褛、浑身酸臭也殊为可憎了。道路泥泞,他们二人一路上饱受凄风冷雨,瞧上去颇为狼狈。
这一日,雨还在下,但灵虚城已经遥遥在望。雨势越下越小,但气候却越来越寒冷,龙飞猜测小雨一停就会下雪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直至这时黄琼仍未追来,至少说明他们目前是安全的。但对于黄琼的不择手段,他们还是心有余悸,心里隐隐觉得前方道路绝不会平坦。
卫胜、龙飞穿过一片林子,只见前面炊烟袅袅,依稀坐落着几户人家。他们心中一喜,双双涌起温暖的感情。这些天他们一直奔走在荒无人烟的山林里,几乎忘却自己还是个人了,寂寞孤独充盈在两人心中。此刻重见人烟,已有再世为人的感慨。
龙飞点点头道:“我总算明白那些大德高僧为何选在深山古刹修行了,那里的确是隔绝人世。这种无言的孤独滋味恐怕也只有他们能忍受得了。”
卫胜大奇道:“上回你就说我得到甚么高僧的指点,你说的高僧究竟是甚么人?还有,在青枫山时紫英真人说起修罗界时,讲到甚么佛门,这又是甚么门派?”
龙飞讶然道:“好小子,你居然连佛门都不知道!”
卫胜沉吟道:“在我们中土只有诸子百家这些门派,比如被称为当世两大显学的儒家门派和墨家门派。还有道家、阴阳家、农家、兵家、法家、纵横家、名家、杂家、医家、小说家等等,却从未听说过甚么佛门。”
龙飞显然对他说的诸子百家更有兴趣,连忙道:“快跟我说说你们中土的诸子百家!”
卫胜笑道:“你先跟我说说你们三仙山的佛门罢。”
那个小村落看着近实则远,两人边走边道。初出深山,又见人烟在望,他们二人均是心下一松,不由得放缓脚步,饶有兴趣地谈论起中土和三仙山的不同之处。
龙飞油然道:“佛门可不是我们三仙山的门派。你没听过佛门,但听过六界传说罢?”
卫胜道:“那是自然,六界分别是人界、神界、魔界、妖界、冥界、邪灵界,修真之士谁不知道?”
龙飞诧道:“邪灵界?六界中似乎并无甚么邪灵界,只有佛界。”
卫胜搔搔头皮,茫然道:“怎么会这样?照理说,关于六界的传说,我们中土和你们三仙山是没有分歧的。”
龙飞道:“那就先说说我们这里的佛门罢。佛界是六界中隐然超脱于世俗的一界,不像神界仍有一己私欲。我们三仙山五大至尊之首的三葬大师就是佛门中人,方丈更是宝刹林立、佛寺遍开。听师父说,魔门慑于佛门狮子吼的威怒,从不敢到方丈放肆。”
卫胜道:“我们人间有帝王,魔界有魔君,那佛界也有个甚么佛帝么?”
龙飞失笑道:“去你的!”这才想起不知不觉用了卫胜的口头禅。他续道:“开辟佛界的那个人是万佛之祖,佛门中人都称他为‘迦檀佛陀’,他就像我们的盘古大神那样有名。大佛陀开创‘佛道’供佛门弟子修行,也像我们从盘古大神所化的天地自然中领悟到的‘天道’。佛界鼎鼎有名的大圣贤那可多了去了,甚么横三世佛、竖三世佛、菩萨、罗汉、比丘等等,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说完了,轮到你跟我说说你们中土的诸子百家哩!”
卫胜笑道:“你说完了,可我还没问完呢!”想了想,又不知道问甚么,好一会才道:“之前麻六说的佛门‘四慈悲菩萨’中,除了打不过阿修罗的地藏王菩萨,还有哪三个?”
龙飞啧啧称奇,道:“你也太小看地藏王了!他虽然打不过阿修罗,但至少也是个至尊境的高手。”
卫胜大吃一惊道:“他这么厉害?那佛界岂不是六界中最强大的一界?”
龙飞摇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佛界的大对头就是魔界。况且我们修炼的‘天道’也未必就比他们‘佛道’差!佛门中人以普渡众生为至高无上的修行境界,所以他们几乎都是大慈大悲的老好人!”又快速道:“另外三个是普贤菩萨、文殊菩萨和观自在菩萨。到你啦!”
卫胜微笑道:“那你又想知道些甚么?”
龙飞沉吟不决,道:“那就先从你们诸子百家中最强大的一家说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