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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晨的七神誓令很多宾客惊愕不已,连雪千伊和子悦她们也是大吃一惊。她们原本以为古晨只是凭着自己的身份稍稍令这些人忌惮罢了,未曾想后者会如此决绝。
“哈哈哈哈,古晨公子言重了。”方仲泰却是发出爽朗的笑声,接着说道:“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我方仲泰也向你保证,铁卫一定会秉公处理。只不过这几人涉及城主遇刺,事关重大,加之林湾邢务多年来一直独立处事,不受干涉,还望古晨公子稍加包涵。再怎么说今日也是小公子生辰喜宴,此等杂事稍后再谈也不妨。”
方仲泰强硬的态度有点出乎古晨的意料,更令他纠结的是对方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只是和稀泥,并没有表态放人。看到身旁的雪千伊感激的目光,古晨不甘心就这么让对方搪塞过去。心念于此,他的目光又转向另一桌的于信。
于信前一日便知晓古晨想为雪千伊他们求情,但他当时曾极力劝阻古晨不要介入此事,怎奈后者铁了心要帮雪千伊。此时见古晨投来求助的目光,于信也是苦笑不已。这世上恐怕又多了个痴情儿。
须臾,于信捋了捋胡须,起身道:“方统领先前之言合情合理。于某不才,也有一言,想请诸位静听。”
于信的目光投向袁汝西。袁汝西正不知此等局面如何是好,见有人出言解围,马上抱拳颔首。
“正所谓权不压律。单是林湾之事,外人当然无权置喙。古晨公子虽身为贵戚,也从未有干涉之意。”于信说到这里看向古晨,古晨见状连忙点头说:“正是如此。”
于信接着说:“只是铁卫所抓的几人都是古晨公子的知交好友,后来又传出那几人似乎与四公子也有交往,这岂不是在说古晨公子和四公子都与城主遇刺有关联?如此荒诞不经之事必定是有人妄图暗中混淆视听,挑拨林湾矛盾,制造混乱。相信以城主和二公子,方统领等诸公的英明,必定不会如此轻易中了圈套,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那是自然。”方仲泰被于信这一番话说得信服。
“法公曹非川有言‘律治酷而弥久,人治和而易失’,此至言也。此事应当按律处理,原不可徇私。但林湾正值多事之秋,更应当精诚团结,共度难关。因此,是大张旗鼓还是缓而徐图,还望二公子慎之。”于信说完朝袁汝西深鞠了一躬。
话说到这里,袁汝西不得不表态了:“此事铁卫的做法的确欠妥,甚至无端牵连了汝南,这是我的失职。于先生指点的是,这件事我会尽快给世人一个交代。”
“二哥多虑了。你知道我一贯主张治城以法,这件事若换做是我一样也会这么做,二哥秉公处理并无任何不妥。今日宗宝庆生,实不该为此等杂事坏了气氛。”袁汝南终于开口道。
“四公子明理,我等唐突了。”于信朝袁汝南行礼道。
古晨:“二表哥、四表哥、方统领,我一时护友心切,如有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方仲泰则是欲言又止,拉着脸坐回位子上。身后之人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望向大厅之中,那里有着许多双催促的眼神,但他却微微摇了摇头,兀自浅酌。今日之事,他设想过了种种情形,但全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古晨的意外发难倒还在其次,此刻坐在袁汝南腿上的袁宗敏却足以让今日谋划的一切付诸东流。更要命的是,袁汝西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紧迫性,两兄弟之间一直有说有笑,关系之融洽让在场很多宾客颇为吃惊。
这时,坐在方仲泰邻桌的萧静接到了一张极为隐秘的纸条,她马上认出是秦升的笔迹。不露声色地看过纸条后,她也是望向袁汝南那边,须臾便是转过身,朝着袁汝南那边张开双手说:“敏敏看起来又比上个月胖了呢,来,让你萧姨抱抱。”
“不要,萧姨又会像上次那样挠挠。”小宗敏说完又把头埋到袁汝南怀中。
萧静心中暗自叫苦,上次她在汝西府上和小宗敏逗乐,总是挠她痒痒,搞得小宗敏如今不敢到自己身边了。
“萧姨今天保证不挠你,好不好。”萧静只得耐着性子尝试说动小宗敏。
“不要不要······”对面的小宗敏却把小脑袋摇得跟波浪似的,抱紧袁汝南的手臂完全没有想过去的样子。
袁汝西看到小宗敏撒娇,不由得开怀一笑,场中很多人见状也是笑了起来。萧静和方仲泰等几人,此刻心中却万分紧张,但也只能强颜欢笑。
“敏敏去你萧姨那边吧,叔叔可是要喝酒啦。”此时,袁汝南却对小宗敏如是说。萧静有些吃惊地看向袁汝南,后者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小宗敏似乎很听袁汝南的话,乖乖的跑到萧静身边。
一番波折之后,乐声再次响起,宴会又恢复了正常,
袁汝西在随后的宴会上开始显得心不在焉,宴会中方仲泰用眼神向他示意,袁汝西只是默然不应。如此几次之后,见实在拖不下去,袁汝西便低头望着杯中之酒,咬紧牙只是摇头。
见状,方仲泰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须臾,他以出恭为由起身快步离开大厅。
方仲泰来到厅后一座凉亭,离凉亭不远的湖边,一个黑披风大汉闭着眼背向方仲泰。此人正是林湾铁卫总教头、东铁卫副统领许庄,同时也是方仲泰的心腹。
方仲泰尚未出声,许庄便知来人。他转身走向方仲泰,一步一步,落地轻盈无声!
看到方仲泰郁结的神色,许庄已心知事态不顺,但还是开口问道:“今日之事如何?”
方仲泰:“不妙,大为不妙!二公子妇人之仁,终是不忍下手,只怕要临阵变卦。”
许庄:“所以,要我怎么做?”
“听好了,待会儿我会召你入厅,以祝寿为名在堂中舞剑。待近到袁汝南身前,趁机下手。今次若是不成功,将来我们都得死在袁汝南手上!”方仲泰郑重嘱咐。
“遵命!”许庄走向大厅,刚迈出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了身。
“怎么?”看着许庄复杂的眼神,方仲泰有些疑惑。
“我想······保一个人。”许庄说道。
“是辜梦璃吧?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之后她不再负隅顽抗。”方仲泰回道。
得到了方仲泰的承诺,许庄转过身,步向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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