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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这一次所穿的原主的身份是一位公主,还是一位嫡公主,不过云容的母后所处的位置十分尴尬,她是继皇后,先皇后产下太子之后仙逝了,这才轮到云容的母后。
如今十余年已经过去了,太子已经长成,对于云容的母后这个抢了他生母位子的女人很是不满,又仗着皇上对于自己的偏爱屡屡给云容的母后颜色看。
还有就是,云容的母后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她母后只有她一个女儿,连一个将来可以依仗的儿子都没有,而皇后之下的贵淑贤徳四位正一品夫人,个个都有儿子傍身。
她们离皇后之位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对云容的母亲这个无子的女人霸占了属于她们的皇后之位很不满,尤其是甄贵妃,仗着皇上对她恩宠有加,屡屡对当今皇后阳奉阴违,而其余三妃也都只是表面恭敬,背地里都是坐山观虎斗的狠角色。
一早,云容从床上爬了起来,由侍女带着,进入了皇后的椒房殿之中。
“云容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云容刚出声,皇后就把云容叫了起来,皇后说的话都是关心云容的。纵然云容不是一个男儿,可是云容也是她掉下的一块肉,她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呢?
云容看到了桌上那一小碟一小碟精致的小菜,点心,配上熬的浓浓的米粥,这一些都是云容爱吃的糕点,云容从她的母后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母爱。
一顿早膳还没有用完,就有红衣太监传来了皇上的口谕:“皇后身子疲惫,无力管理后宫,着令甄贵妃协理六宫事物。”
皇后一听,脸色都白了,狠狠咳嗽了几下之后,眼神中还有几分绝望:“早该预料到的。”身旁的姑姑想劝皇后娘娘却又不知道如何劝。
“阿娘。”云容糯糯地喊了皇后一声,“父皇体谅母后辛苦,这是父皇的一番好意啊!阿娘还不让姑姑给卢公公看赏。”云容知道,来传旨的太监都是皇上身旁的心腹太监,不管传的旨意是好是坏,只要不是废后这一类的没有缓和余地的圣旨,那么这一些人对于皇上的回答就十分重要了。就算皇上不问,能交好一位皇上未来的或是已经是的心腹太监,这一点钱算得了什么。
“对对对。”皇后的脸上挂着苦笑,有一些麻木地说:“卢公公走一趟辛苦了,来人给卢公公看赏。”
卢公公倒是没有掂一掂银子的重量,就满面体贴的说:“多谢娘娘了。杂家就先告退了。”卢公公在心里想着:这位公主自己平时倒是没有留意,可是就凭她刚刚提点皇后的这一句话就可以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是在告诉皇后娘娘,雨露雷霆,皆是君恩,容不得有人有丝毫地怨怼。就凭着这位公主,日后这后宫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在卢公公对云容这一位公主进行思量的时候,云容也在想这一位卢公公。姑姑给他钱袋,他没有看里面的钱有多少,就直接向皇后谢恩,这表现出了他有意向中宫示好,倒是一个玲珑的人。
等到宣旨的公公走了之后,云容已自己不想见到这么多人为由,叫这殿中所有的人,除了母后的两个贴身侍女之外,都退了下去。
等到这殿中空荡荡的时候,云容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挨着皇后坐下,脸贴着皇后的膝盖说:“母后,父皇不是我们两个人的父皇,但是云容是母后一个人的,母后也是云容一个人的。”
皇后感受到了自己膝上的重量,摸摸云容的头说:“好孩子,以后母后就绝了这不该有的念头,随你父皇怎么折腾吧!母后还有你呢!”皇后在这一刻彻底断了对于皇上的希望。
其实皇后在自己成为一个没有皇上敬重,只有一个冰冷的凤印和那帝王甚少踏足的椒房殿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始终对于这个给予她正妻名份,她的第一个男人抱有一些幻想,即使饱受折磨。她在痛苦之余,可以握住的,也许就只有那一份属于皇后的权力了吧!可是,连这个,她也不一定留得住。
可是云容让她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她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也许没有云容,皇后也许会走向偏执。可是好在有云容,让她对皇上彻底死心了。在这深宫之中,只有对帝王不存幻想的女儿才能活得更长。而她已经贵为皇后,只要不犯错,等到皇上死后,无论哪位皇子登基,她都是太后了,还有什么不好知足的呢!
皇后毕竟是世家女子选入宫中的,抛去那一些不该有的对于帝王的幻想之后,她的从小到大所收到的教育足以让她看清自己所处的地位,以及可以冷静得思考自己与女儿未来的道路。
皇后存着想要培养女儿的心思,问云容:“云儿,你说父皇要分母后的权,母后应该怎么做?”
云容笑着回答皇后说:“母后可以顺势而为。既然父皇要分,干脆母后就全分了。后宫出了贵母妃,还有贤母妃,淑母妃,德母妃。母后可以让她们轮流管。母后手中不是还有凤印吗?母后的凤印加上各位母妃的手段,定然可以把后宫管理得很好的。
而且母后还可以借此机会重修一下后宫条令,宣扬一下自己的贤德。只要母后一日是皇后,其他母妃就算再得宠,再高的位份,也得像您行礼。”
皇后一听,心中大感安慰:“云容果然是母后的好女儿啊!母后有你就不愁了。”皇后原来问云容就只是希望云容不要被自己养得太傻了,完全没有想到云容的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完全切中要害,皇后为有云容这一个女儿而感到惊喜。
第二日,皇后就下旨四妃共同协理六宫。皇上来问责时,皇后就直接说:“皇上下旨让贵妃协理六宫,臣妾依圣旨行事,至于其余三人,她们都是有资历的老人,臣妾虽然身子不好,行事无能,但臣妾毕竟是皇后,难道臣妾连这一点权力都没有吗?”
皇后从来都是把皇上放在心上的,所以皇上可以随意地伤她的心,如今皇后与皇上针锋相对,皇上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冒犯,说:“皇后,别以为你是皇后朕就没有办法了。”说完,皇上就一甩袖子,离开了皇后的宫中。
第二日,就有公公来传旨说:“皇后管理后宫事物不力,着禁足一月,以观后效。”
当日,皇后身着一身素服,踏入朝堂之中,当着所有大臣的面用中宫的权力与皇上进行奏对:“臣妾无德,屡屡被皇上训斥,请皇上废后。但是臣妾膝下还有云容一位公主,请皇上令新后为云容养母。”
“既然你自请废后,那朕就遂了你的意。来人传旨,废后,将皇后打入冷宫。”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威逼皇上,皇上气得发疯。
“请皇上念在臣妾与皇上夫妻多年的情分上,请立新后为云容养母。”
“好,那依你之间,朕该立谁为后呢?”
“请皇上立甄贵妃为后。皇上为其屡屡训斥臣妾,足可见贵妃在皇上心目中地位。当然还有贤,淑,德三妃,都是深得皇上看重的,此四人,无论哪一个人为后,臣妾都会心甘情愿地将云容交与她们。
此乃臣妾最后的愿望,还望皇上恩准。”皇后虽然跪着,但依旧不失世家贵女的风范。
“皇上,皇后贤良,不可轻易废后啊!”先皇后的哥哥王大人出声了,“皇上,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岂可轻易废了。”
太子虽然厌恶皇后占了他生母的位子,可是太子知道,若真的让皇后所说的四妃中的任意一位坐上皇后的宝座,她们膝下都是有儿子的人,有很大的可能会威胁到太子的位子,所以皇后不被废就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太子发声了:“父皇,母后逝去之后,皇后就对儿子多有关怀,据儿臣所知,娘娘并非父皇口中的无德之人,还请父皇不要被人蒙蔽了才好。”
“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便是朕误会你了。”皇上可以不给皇后面子,却不可以不给太子面子。皇上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扶起皇后,把皇后拉上高位,这时候王大仁带领朝臣们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后和谐的这一幕在民间广为流传,从此,纵然皇后无子,皇后的位子也更稳了。
在高位上的皇后一副端正的样子,看着皇上,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却是一片清明。皇上也是含笑看着朝中高呼的众人,扫了一眼皇后,眼中也是一片凉薄。
帝后二人都知道,此番都只是假象,帝后二人都知道他们从此以后就只会相敬如宾,貌合神离,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所求的。
闹过这样一场之后,皇后回到宫中,发现宫中诸人对自己尊重了许多,自己在宫中的权威又加重了好多。
数年之后,因为皇后这一些年中稳坐中宫,屹立不倒。皇后对于每一个皇子都是不偏不倚地对待,不过给太子的在常规的礼节之上又加重三分,以示其身为嫡子的尊贵身份。其余的皇子,无论生母是贵妃还是美人,云容都是不偏不倚地对待。
按照皇后的话说,都是皇上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她身为嫡母,就应该平等得对待众位皇子。那一些出身尊贵的皇子对于皇后的做法很是不满,可是其余那一些不受宠爱的皇子对于皇后的平等对待很是感动。
而皇上为了表现出帝后和谐的这一幕,表面上对皇后与云容都是恩宠有加,还封云容为昭华公主,赐予了出宫的令牌。
云容刚出宫回到了宫中,就有侍女上前来说:“公主,皇后有情。”
云容在殿中见到自己的母后,皇后正看自己的侍女翩翩起舞,还有几个侍女在舞文弄墨,这一屋子的美人,宛若画中仙境一样:“拜见母后。”
“起来。我给她们新编了一支舞,你给看看。”
“好啊!母后这一屋子的美人,怕是父皇都没有母后这样的福气。”
“你又打趣母后,我这一屋子的美人,可不会给你父皇准备的,她们呐!到了年岁,母后就会让她们风风光光地出嫁的,可不比在这宫中苦熬好上千倍万倍。”皇后的脸色有一些忧愁,“云容啊,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不知这京城中的那一位贤才能入得了你的眼?”
云容微微一笑说:“儿臣要找一个长得好看的。”
皇后宠溺地笑着说:“你这孩子,又在开玩笑了。你是选夫婿,又不是选男宠,还是要找一个肯真心对你好的,你呢?也别太娇纵。我娘家有一个侄儿,人品才学都是不错的,你要不要去见见?”
“母后的娘家?沈家?”云容撇了撇嘴说,“他们经常拎不清的,母后还要让我嫁回去?”云容对于皇后的娘家沈家很是不满,皇后失势之时他们冷眼旁观,等到皇后与皇上作出了一派帝后和谐的假象时,沈家人就来向皇后表示,您老赶紧生一个皇子吧!到时候我们沈家一定鼎力支持皇后娘娘您所生的儿子的。
云容当时就被沈家这一番厚颜无耻的行为给气到了,他们原是皇后的娘家,享受着皇后带给他们的荣华富贵,却还是不体谅皇后的难处。皇后之所以为皇后,是因为膝下没有儿子,难道真的要让皇后为了自己娘家人的私欲去拿自己的性命去博一个不知道可不可能生下来的儿子吗?
经过这一次之后,皇后对自己的娘家就冷淡了下来。没想到皇后这一次又提到了自己的娘家,看样子是沈家受不住皇后的冷淡了。
皇后也知道自己的娘家做事不地道,可是对于自己的母亲为了孙儿求上来却也是不忍心,不过皇后也知道,依着自己女儿的性子,若是自己不顾她的意愿就定了下来,那么云容是宁可不顾自己的颜面也要把这婚约给取消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