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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儿道:“你是不有凤儿姐就不想兰兰姐了?”

傻瓜急道:“你别瞎说!”

金胆道:“你还是先去看看兰兰吧!让柳絮儿跟去,我去琴剑山庄看看!”

傻瓜道:“那……那咱们去哪儿会面?”

金胆道:“到时我去善安客栈找你们!”

傻瓜无奈地道:“好……好吧!”

南药神村村口。

齐二器和耶律丹相送额海父子。

额海抱拳道:“二当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二当家有啥事儿,尽管言语,额某当尽全力。”

“好!后会有期。”齐二器道。

“后会有妻?有妻不如有酒,咱们后会有酒!”额回道。

额海使劲儿踹额回一脚,骂道:“整天就知道酒!酒!酒!走!回去!”

“走!走!后会有……有期!”额回道。

额海气冲冲地自前便走,额回自后趔趄歪斜地跟着。

齐二器和耶律丹相视一笑,携手回村。

齐二器边走边道:“丹,看这雪如此纯洁,天那样干净,风那样爽快,阳光也那样妩媚。”

“是啊!这一切的确是太美了!只可惜人生苦短,待到发现美时,已然垂暮。”

齐二器道:“只有这样才会更加珍惜啊!”

“人生苦短,美景即瞬啊!”耶律丹道。

“无论何时,只要发现美,便是享受,便是幸福,便是快乐!”齐二器道。

耶律丹陶醉地道:“雪美,天美,山美!”

齐二器道:“人更美,我们相拥眼前这人间美景,何不好好享受呢?”

耶律丹握下齐二器手,脉脉地看着真心呵护,真心怜爱自己的阿哥。

齐二器很是感动,情不自禁地将最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轻轻地道:“丹,我要让你一生都享受着人间美景。”

天净,雪白。冷山绵延,闪着神光。

兰兰很晚才起床,仍是无精打采,懒得梳头洗脸

催流弥道:“兰兰,多保重,要多想想以后。”

兰兰深情地看着催流弥,轻轻地道:“以后你不要欺负我!”

催流弥忙道:“一定!一定!”

“楼上有人吗?”这时,楼下有人喊。

“我下去看看,你躺着吧!”催流弥说罢,起身下得楼来,一看却是没摇六。

没摇六方欲说话,被催流弥拽出屋外,悄声道:“你来干啥?”

“催哥,搂着美人还睡呢?”没摇六道。

“咋的?”催流弥道。

“光顾着独自在这儿快活,是不是把老弟给忘了?”没摇六道。

催流弥压低声音道:“你急啥呀?这回别说那个女人,连整个善安客栈都是咱们哥们儿的!”

没摇六惊喜地道:“真的?”

“小点儿声!”催流弥道。

“那你打算咋给哥们儿好处啊?”没摇六道。

催流弥道:“不跟你说了吗,以后就跟哥们儿混吧。”

没摇六道:“别光混呐,得整点儿实惠的,像你这家伙这又女人又金钱,实惠可捞足啦!”

“走!走!咱们出去喝几盅去。”催流弥道。

“好好好……!我进屋看看美人!”没摇六道。

“别去别去,你呲牙裂嘴地别给美人给吓着!”催流弥道。

“这家伙,还当宝似的呢!”没摇六道。

“走吧!走吧!”催流弥道。

“你不告诉美人一声儿?”没摇六道。

“不用!走吧!”催流弥说罢,拉着催流弥便走。

金胆跟傻瓜和柳絮儿在京都分手,金胆去往琴剑山庄,傻瓜和柳絮儿去善安客栈。

傻瓜低着头,闷闷不乐。

柳絮儿道:“傻瓜哥哥,你咋没精打采的?”

“我愿意!”傻瓜道。

柳絮儿道:“关心关心你,你还处决横丧的,你是不见到兰兰不知咋说?”

“哎呀!快走吧!”傻瓜道。

傻瓜和柳絮儿很快便到了善安客栈。

傻瓜看着这熟悉的门面,熟悉的院落,回想曾经于此度过的时光,心里很不是滋味,赶忙进屋,却见屋内空荡荡,萧条异常,拦柜里没了斡勒老伯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灵位。

傻瓜不识字,不知是谁灵位,只是感觉氛围不对,于是喊道:“屋里有人吗?”

兰兰正在楼上梳洗,凛然,楼下有人喊,声音似是很熟,忙起身下楼,却见是傻瓜,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往楼上便跑。

“兰兰!是我!我是傻瓜!”

兰兰止住脚步,惊恐地问,“你是人是鬼?”

傻瓜忙道:“兰兰!我是人啊!”

“大白天哪来鬼呀?女人真是事多!”柳絮儿道。

“兰兰到底发生啥事了?斡勒大叔呢?”傻瓜道。

“阿玛他……阿玛他已经……”兰兰忍不住又哭将起来。

傻瓜回头扑在灵位前,捶胸顿足地边哭边道:“斡勒老伯!阿玛!你咋走得这么快呀?傻瓜来了!”

傻瓜想到风雪夜被斡勒大叔收留,给治病、疗伤,拿自己当亲生儿子般看待,一幕幕,一回回,恩怎能忘?情怎能忘?直哭得好不伤心。

“傻瓜哥哥,别哭了!你要再哭,我也忍不住了啊!” 柳絮儿也被感染得泪眼盈盈,过来扶住傻瓜,跟着帮腔哭将起来。

兰兰呆站在楼梯间,不知如何是好。

催流弥和没摇六找个小酒馆儿,已然喝得醉醺醺,相互搀扶回来善安客栈,一跨进门槛儿,便见两个陌生人在灵前哭,兰兰在楼上哭,催流弥登时恼火道:“这是谁呀?啊!把这里当坟券子了?”

傻瓜止住悲声看时,似曾相识,忙起身道:“你……你是谁?”

“你是谁?”催流弥面对眼前之人也似曾相识,只是有些想不起来。

“这是我家!”傻瓜尚未说完,催流弥奸笑道:“嘿嘿!笑话!这是你家?戴孝帽进灵棚,妆啥旁门近支啊?”

傻瓜喊,“兰兰!兰!你下来!”

兰兰下来。

傻瓜质问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兰兰哽咽无语。

催流弥偶有所悟,失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杀人凶犯?不是被处决了吗?咋又回来啦你你……”

傻瓜愤怒地道:“呸!你才是杀人凶犯呢!”

催流弥道:“你是……是人是鬼?来……来这儿又想杀人啊?”

傻瓜并未理催流弥,边上楼边道:“兰兰!你快说!这到底咋回事儿?”

催流弥也紧跟过去。

柳絮儿无意间瞥见没摇六,猛然叫道:“你这个臭浑旦,竟跑这儿疙瘩来了,快还我泥球儿!”

没摇六素以偷盗为生,凛被人认出,撒腿向外便跑。

柳絮儿随后紧撵,边撵边掏出弹弓,兜住泥球,用足气力,但见数枚泥球争相飞出,相继追击没摇六,没摇六虽是狠命狂奔,可后脑勺还是给揍出数个筋包。

柳絮儿见撵不上,忿忿地道:“再让小爷碰上你,看咋收拾你!”说罢,返身回来。

兰兰下楼,跪在阿玛灵前大哭不止。

傻瓜追问道:“光哭啥用?倒是说话呀!到底咋回事儿!”

催流弥过来,扶起兰兰,假惺惺地道:“兰兰!别哭!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傻瓜登时眼红,大吼,“别碰她!放开她!”

催流弥理直气壮地道:“你算老几?兰兰是我老婆,我爱咋地咋地!关你屁事?”

傻瓜气急,抄起个凳子便要砸催流弥,催流弥吓得赶忙往兰兰身后猫。

“放下!”兰兰喝道。

“兰兰!”傻瓜手举凳子愣在那里。

兰兰哭腔道:“你走!你以后不要再来!”

“兰兰!你真的变心啦?咋变得如此无情?他……他……”傻瓜尚未说完,兰兰仍是哭腔道:“是我无情,还是你无情?你一去无消息,扔下我没人管!这会儿你回来干啥?你走!走!”

“兰兰!你?我?”傻瓜却见兰兰对自己如此绝情,一时不知所措。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兰兰大叫。

傻瓜虽是气愤,可还是爱怜地道:“兰兰?”

“走!”兰兰声嘶力竭地道。

傻瓜见曾是最亲密的人却变得如此绝情,变心女人变心,会忘掉曾经所有的好,还咋说呢?不能再说啥,也不能再说啥!跪在灵位前,郑重地磕三个响头,哽咽地道:“斡勒老伯,都怪我不能照顾好兰兰,兰兰又找到比我好的人了,你要保佑兰兰以后能过上好日,。我走啦!斡勒老伯,谢谢你!”起身又对兰兰道,“兰兰!你看不上我了,我不再烦你,你好好的吧!我走了!”

兰兰看傻瓜痛苦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过分,可事情至此,只有如此,因为现在对催流弥的依恋远远胜过对傻瓜的依恋。

傻瓜来在院里,恰柳絮儿回来。

“咱们走!”傻瓜边抹泪边道。

“傻瓜叔叔,咋这快就走啊?”柳絮儿道。

“走!”傻瓜自前大步出去。

催流弥站在门口,得意地道:“走好!不送!”

柳絮儿气愤难当,掏出弹弓,兜住泥球儿,瞄准催流弥下部,催流弥正在得意忘形之际,凛被那枚泥球命中要害,顿觉钻心刺痛,登时跌坐在地,捂住要害嚎叫不止。

“咋啦?咋啦?”兰兰忙过来道。

“抓住那个小兔崽子!”催流弥痛苦地干嚎。

再看时,傻瓜和柳絮儿已然无影无踪。

涞流镇。

金胆正在街上行走,忽听身后有马挂鸾铃之声,忙向道边躲闪。

“金老弟!”

金胆应声回头,却是兀颜猷和几个家丁骑马过来,忙道:“幸会!幸会!”

兀颜猷道:“金老弟,意欲何往?”

金胆道:“正想去贵府拜望。”

“好好!好久不见,正好畅叙一番。”兀颜猷道。

两个家丁同骑一匹马,让出一匹给金胆骑,金胆上马,众人并辔同行。

“兀颜兄,现在忙啥呢?”金胆道。

兀颜猷道:“整天无所是事,阿玛派人找我回庄,说有要事,这不急着往回赶呢吗!”

骏马奔驰,路途苦短。

琴剑山庄。客堂。

兀颜不奢正自端坐,面冷如霜。

兀颜猷和金胆来在客堂。

兀颜猷道:“阿玛,找我有啥事儿?”

兀颜不奢板着面孔道:“总也抓不着影儿,整天跟一班狐朋狗友鬼混啥?”

兀颜猷满不在乎地道:“到岁数人消停呆着得了,咋啥都管呢?”

兀颜不奢严厉地道:“我可告诉你,你以后不许再在帐上支钱!”

“整天就认得钱钱钱!让我麻溜回来,不会就这点儿事吧?”兀颜猷道。

“还有,你妹子失踪有日,你也不管不问,一点儿也不上心。”

兀颜猷道:“她也不是跟我走的,我知道她去哪儿啦?”

金胆忙道:“兀颜老伯,晚辈正为此事而来!”

兀颜不奢父子同是一惊。

兀颜不奢道:“你知道琴珠下落?”

“正是!”金胆道。

兀颜猷道:“她在哪儿?”

金胆道:“她在猫林号!”

兀颜不奢道:“她咋在那儿?”

金胆道:“说来惭愧,琴珠也是为救晚辈才留在猫林号。”

兀颜猷惊道:“为救你?我妹子是不跟你走的?”

“到底咋回事儿?是不你给骗去的?”兀颜不奢道。

金胆道:“不是。但可肯定的是,琴珠在猫林号很安全,过几天,晚辈便去看她。请放心!”

兀颜不奢道:“哼!赶上不是你闺女了,你知道我养她这老大,花了多少银两?若是出嫁得聘多少银两?里外里得损失多少银两?这损失,你来赔偿啊?”

“我?现在……”金胆道。

兀颜猷道:“反正妹子也对金少爷有好感,这损失让他拿也是正理儿。”

兀颜不奢道:“也好!既然你和琴珠有情有意,我就成全你们!”

金胆急道:“这样恐琴珠不肯,再者说,如此草率恐是不妥,容晚辈想想办法,早日让琴珠回来。”

兀颜不奢道:“我说了就算!你若是想娶琴珠,就过礼,不想娶琴珠,就还我女儿!咱们当堂拍板定案!”

兀颜猷道:“阿玛,你这样是不有点儿像逼婚?”

兀颜不奢道:“你懂个屁?你你咋整?”

金胆为难地道:“我可惜身无分文,无以为聘。”

兀颜不奢道:“一毛不拔,想白要我女儿?没门儿!这损失谁赔?”

金胆道:“我以后……以后赔偿你损失不行吗?”

兀颜不奢道:“不行!以后提裤子不算,我找谁去?”

兀颜猷道:“你有无啥东西?给留个信物也中,是不?阿玛?”

兀颜不奢心思半晌,心想:也好!事既至此,留个信物也好,总比啥也捞不着强。于是道:“你留个信物也中!”

“我我……”金胆浑身实在无有啥东西可做信物,忽然想起还有枚鹤剑,可这鹤剑是师父叫送与之相配之人啊!咳!先押给他也无妨,日后再来赎回便是,于是拿出最后一枚刻有‘财’字的鹤剑。

“啊!鹤剑?这礼可不轻啊!”兀颜猷道。

兀颜不奢接过鹤剑,左看右看。

兀颜猷道:“阿玛,你别看了,这剑可是金的,上回四奇寺那几个揍儿来寻衅滋事,就是金少爷用这个给吓唬跑的!”

“不用你说!”兀颜不奢很是满意地道,“好!有此信物,我权当聘礼了。”

金胆急道:“可这鹤剑……”

兀颜不奢道:“这鹤剑咋的?你还舍不得呀?为了琴珠?”

“为了琴珠,我啥都舍得!”金胆道。

“哈哈!好!我兀颜不奢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兀颜不奢?金胆猛然想到:兀颜不奢!贫家汤菜淡,汤菜淡,无盐汤菜才淡,贫家没钱,因为没钱,宁可汤菜淡,也不去赊盐,不正是无盐不赊吗?谐音也就是兀颜不奢。

“你寻思啥呢?”兀颜猷道。

“我……我啊没寻思啥!”金胆道。

兀颜猷道:“阿玛,妹子的终身大事你咋齐力喀嚓就给定了呢?”

兀颜不奢道:“我管她管够了!去块儿心病也好。一会儿,共同庆贺庆贺!”

“难得阿玛如此敞亮,定当赏脸。”兀颜猷道。

金胆似喜似忧,内心难能平静。

事有凑巧,是有偶然。

章王府。

章王爷气得眼睛都绿了,本来定的是昨日吉时,眼瞅着吉时错过,可就是入不了殓,因为没有棺材,正在吹胡子瞪眼,忽有家丁来报,“章王爷和王头人来见!”

“快请!客堂请!”章王爷道。

客堂。

章王爷刚坐下,颜盏义仁和王头人便进来。

章王爷忙起身道:“颜盏少爷、王头人,幸会!幸会!”

颜盏义仁道:“偶闻章王爷家有白喜,特前来送老人家一程。”

“谢谢!”章王爷道。

王头人道:“章王爷,还有啥事需要忙活吗?”

王头人是花行总头人,素与章王爷章王爷过往密切。

“哎!别提了!真是闹心。”章王爷摇头道。

“何事让章王爷如此头疼?”王头人道。

“是啊!章王爷神通广大,何事儿能难住你呀?”颜盏义仁道。

这时,有家丁慌张地近来道:“禀老爷!”

“何事如此惊慌?快说。”章王爷道。

“会宁知县胡里巴都派人来请王爷过去!”

“说没说啥事儿?”章王爷道。

“好像是仙鹤寿材铺和云锦布店掌柜给老爷告了,要老爷去处理一下!”家人道。

“哼!他们告我?我还告他们呢!告诉他们。我马上出去。”章王爷道。

“是!”家丁应声出去。

颜盏义仁道:“啥人活拧歪了,敢在章王爷头上动土,别怕他,有啥事儿要老弟帮忙,尽管吱声儿!”

“对!要是有啥事儿,章王爷喊一嗓子,弟兄们给你出气!”王头人道。

“不用!”章王爷道。

上京。中街。

傻瓜和柳絮儿茫然地走在街上。

“傻瓜哥哥,咱们去哪儿啊?”柳絮儿道。

“去找少爷!”傻瓜道。

“去哪儿找啊?金叔叔不是让咱们在善安客栈等他吗?”

“可咱们不能在善安客栈再呆呀!”傻瓜痛苦地道。

柳絮儿道:“哎呀!男子汉大丈夫,咋还窝窝囊囊的呢?”

傻瓜道:“跟你说,兄弟你是没贪上这事儿,你要是贪上也当

不了大丈夫,也一样窝窝囊囊。”

突然,柳絮儿紧张地道:“坏啦!”

“咋的啦?”傻瓜道。

“你看!”柳絮儿以手指道。

傻瓜顺其手指看去,见一帮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没摇六走在前

头,头缠白布,发现傻瓜和柳絮儿,大呼小叫地道:“他们在这儿!”

没摇六身边是个魁梧的壮年汉子,手捧两个铁球,宛若煞神般

横住去路。

——此人是瓷器铺掌柜,外号大愣,长得凶神恶煞的,使人一看就畏惧三分。

没摇六狗仗人势地道:“混小子!这回有你好受的!”

大愣瓮声瓮气地道:“那里来的杂种?胆敢欺负我家兄弟?”

傻瓜不明就里地道:“这?你们是谁呀?”

柳絮儿摸出弹弓,射出一个泥球,大愣正在说话,见一黑丸直

奔面门,忙将脖子一抻,叼在嘴里。泥球是用泥团成指盖大小的球儿,再在灶坑里烧干。大愣含有一会儿便湿了,顿觉满嘴牙碜不堪,忙吐将出来,吧嗒吧嗒嘴更是牙碜异常,直气得哇哇怪叫,“泥泥!这个小崽子!”旋即探手来抓柳絮儿。

柳絮儿闪身躲过,接连又射出数个泥球,大愣虽是五大三粗,可身手还灵活,将数个泥球夹在五指间。

柳絮儿还想射击,已被大愣抓住衣领子,举过头顶,咬牙切齿地道:“非摔死你不可!”

没摇六张牙舞爪地道:“摔死他!摔死他!”

“别别……”傻瓜忙上前阻拦。

大愣使尽全身气力将柳絮儿抛向半空。

柳絮儿登时将眼睛一闭,绝望地道:“完了!”

傻瓜也吓得将手捂住眼睛。

都说人不该死总有救,不知自何处飞来一蓬破伞,若风车般旋至柳絮儿身下,稳稳地拖住柳絮儿,正在下坠之际,一个黑影儿凌空而来,眼见众人纷纷倒地!而那黑影扬手托住破伞,没想到柳絮儿如此之沉,险些给压个跟头,柳絮儿掉在地上,墩得呲牙裂嘴。

那黑影立住身形,却是伞仙儿付力。

大愣骇然道:“你是谁?”

付力道:“大黑熊!挺大个砣子跟孩童一般见识?”

大愣道:“你到底是谁?”

“伞仙儿付力。”

“哼!管你散仙儿不散仙儿,看拳!”大愣说罢,抡开双拳若锤,舞得呼呼生风。

付力并不害怕,一把油布破伞,或张或合,直忙活得大愣晕头转向,大愣正然呼哧带喘,不知搁哪儿又杀出来一个占便宜的,皮袍油渍麻花,手拿铜烟袋,浓浓辣味儿,呛得人张不开嘴,跟愣葱似的,冲过来朝着大愣屁股一阵乱刨!大愣忙回头,又被付力连扇几个嘴巴,忙抱头鼠蹿,逃出老远才回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是谁?”

“告诉你!记好喽!铁嘴铜牙大烟袋, 蒲察元老是也!”

“快撤!撤!”大愣抢先便走,没摇六也赶忙逃窜。

众人作鸟兽散

“老鬼,你搁哪儿疙瘩来的?”付力道。

蒲察元老道:“你让我找的好苦啊!来上京也不吱一声。”

柳絮儿忙过来道:“谢谢!谢谢!”

蒲察元老道:“咦?这个大肚瓜子好像搁哪儿见过。”

傻爪喜道:“呀!不是在琴剑山庄吗?是你们俩呀!嘿嘿……”

“是是!”付力笑咪咪地道。

“今儿个二位救我一命,我请二位喝酒。”柳絮儿道。

“这人儿不大,还挺豪爽,去哪儿喝?” 蒲察元老道。

柳絮儿眼球一转,笑嘻嘻地道:“走!去老地方!”

老地方是哪里?原来,柳絮儿想到了莲山村酒楼。

柳絮儿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领众人直奔莲山村酒楼。

莲山村酒楼里食客不是很多。

堂倌儿怀顺儿一见柳絮儿,便开玩笑道:“咋的?又来白吃?”

柳絮儿将手一挥道:“这回不管自个儿白吃,还带来几个帮着白吃的?”

怀顺儿道“你们来点啥?”

“你们这儿最拿手的,统统做来,今儿个我请客!”柳絮儿又对众人道,“大伙儿坐!坐!”

付力、 蒲察元老、傻瓜拣个位子坐下。

临桌儿,几个食客正在边吃边唠:

“哎!听说咱们的军队已然渡过黄河。”

“当今天下可全是咱大金的了!”

“那可不,等开头鱼盛会那攒,天下英雄都要来呢!”

“那可热闹了!”

……

付力道:“老鬼,你来这京都干啥?”

蒲察元老道:“你听那边不还议论呢吗?这头鱼盛会要开,也来这京都凑个热闹。”

“头鱼盛会还早着呢!”付力道。

蒲察元老道:“早来也好,这京都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啊!正好可以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酒菜陆续上来。

柳絮儿欢喜地道:“大伙儿甩开腮帮子造,吃!”

付力、 蒲察元老见满桌酒菜飘香,自是眉开眼笑,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喝。

傻瓜不无担忧地道:“柳絮儿,你整这满桌子菜,有钱算帐吗?”

柳絮儿道:“哎呀!你咋操心不禁老呢?小看哥们儿啊?闭嘴吃得了!”

“闭嘴能吃吗!”傻瓜道。

“那你就张嘴吃!别瞎说就行。”柳絮儿道。

这时,哈起自楼上下来,过来抱拳道:“小夹货!又来啦?”

柳絮儿正将块肥肉塞在嘴里,满嘴流油地道:“咋的?不欢迎?”

“欢迎!欢迎!开玩笑!开玩笑!”哈起道。

柳絮儿道:“这些都是我朋友?”

哈起笑道:“幸会!幸会!”

“幸会!”付力、 蒲察元老、傻瓜先后和哈起见过礼。

“金少爷没来?”哈起道。

柳絮儿道:“找他干啥?”

哈起道:“有有事儿!”

柳絮儿道:“咋的?怕没人结帐啊?”

“开玩笑!我找他有要事!”哈起道。

“金叔叔办事儿去了,完事儿来这找我们。”柳絮儿道。

“不是去善安客栈吗?”傻瓜道。

柳絮儿气道:“不说话能把你当哑巴卖啦?”

“好好!你们吃好!喝好!”哈起仍是笑道。

北药神村。

中原双猴侯里、侯期每人牵只猴子来在村口,值岗鬼卒见有生人,冲上前来大喝,“来者何人?”

“速去禀告你家少爷,就说中原双猴求见!”侯里道。

值班鬼卒道:“啥东园双猴儿双狗的!你以为我家少爷想见就能见吗?快些束手就擒!”

“那可休怪不客气!”中原双猴齐声呼哨,两只瘦猴争相腾身跃起,袭向那值岗鬼卒,那值岗鬼卒大叫,“不好!”立时,又闪出无数鬼卒。

两只瘦猴吱吱乱叫,蹿来蹦去,弄得众鬼卒眼花缭乱。

众鬼卒虽然会避桩之术,却奈躲过这只猴子,那只猴子又蹿将过来,不消一刻,众鬼卒已被弄得惨哭哀嚎。

伴有一阵阴风刮过,中原双猴面前现出一个人来,赤发披肩,一身异服,双手拎对铁锤锤,样甚丑陋,似人似鬼。

——却是完颜丸。

完颜丸道:“何方来客?如此放肆!”

中原双猴齐声呼哨,那两只瘦猴蹿跳回来,分去侯里、侯期身边。

“请问,您是哪位?”侯里道。

完颜丸阴冷地道:“二位可是中原双猴?”

“正是!”侯里道。

“请府上叙话!”完颜丸道。

“请!”中原双猴正欲走,凛觉面前一阵阴风,完颜丸飞锤砸来,中原双猴忙相躲闪。

完颜丸将两个大锤抡得呼呼生风,侯里、侯期奋起还击。

完颜丸依仗力猛,胡打乱锤,中原双猴皆是沾染猴子习性,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刚柔轻灵,躲闪绵巧,抓甩踩切,刁拿扣顶。很是活泼。

三个人耍得比猴子还猴子,那两只瘦猴看得倒很是认真。

完颜丸依仗力猛身威,本想几下将二人拿下,却没成想,让人家给拿得天旋地转。

侯里跳出圈外,大叫,“住手!”

完颜丸也倒听话,努力站住身形。

侯里道:“我们大老远儿来,不是来耍猴的,你到底是谁?让不让见你家少爷?”

完颜丸道:“哈哈!中原双猴果是名不虚传,请请!”

“请请!”侯里、侯期也道。

琴剑山庄。

兀颜不奢盛情款待新姑爷金胆吃饭,兀颜猷在一旁作陪。

金胆放下碗筷道:“你们吃,我吃好了!”

兀颜不奢道:“吃好啦?吃好喽!”

金胆道:“酒足饭饱。”

兀颜猷道:“吃好了!咱们去涞流镇玩玩儿?”

金胆道:“那儿有啥玩儿头?”

兀颜猷道“玩儿头多啦!走!”

兀颜不奢道:“你……你别带金公子不学好!”

兀颜猷道:“我们是哥们儿!这回我们是哥们儿加哥们儿!我……我喝多了!金老弟,妹夫,扶我休息!”

“好好!”金胆起身道。

兀颜不奢道:“告诉你啊!你别跟金公子出去的瑟,消停睡觉。”

“好好好……!是!”兀颜猷起身搂住金胆,趔趄歪斜地向外走。

兀颜不奢很是高兴,自怀里掏出鹤剑,于灯光下仔细观瞧,鹤剑金光熠熠,耀人眼目。

金胆扶着兀颜猷来在外头,兀颜猷立时好像利索许多。

金胆道:“我扶你休息吧?”

“不用。我没喝多!咱们走!”兀颜猷道。

“你妆的?”金胆道。

“不妆老爷子能让咱们走吗?走!”兀颜猷道。

金胆道:“去哪儿?”

兀颜猷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涞流镇。春雪园。

暮色苍茫,灯火辉煌。

金胆道:“兀颜兄,常是光顾如此场所?”

兀颜猷道:“我领你去见见郎婵格格!”

金胆道:“那你去吧!”

“你干啥去?”兀颜猷道。

“我随便遛达遛达。”金胆道。

兀颜猷道:“哎呀!我说金老弟,来这里的不一定都是坏人,不来这里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苦也一生,乐也一生。仔细也一生,奢侈也一生。”

金胆道:“一段时日不见,兀颜兄也玩事不恭了?”

兀颜猷道:“有钱不花干啥?你看那面还有坐轿来的呢!”

果然,有乘暖轿停在春雪园门口。

恰这时,自春雪园里走出一位女子,面罩白纱,一袭白衣,雪色灯光相映之下,一路行来,袅袅娜娜,宛若天仙。

兀颜猷见金胆眼睛都瞅直了,笑道:“原来,金老弟也是嘴上一套,心想一套。”

那蒙面女子旁若无人地自相前行,后面跟有两个使女,衣袂飘飘,一路留香。

杨柳?杨柳!是杨柳!金胆猛然认出适才过去的蒙面女子是表姐杨柳,于是大声喊,“杨柳!杨柳!”

那个蒙面女子浑似未闻,径直钻进早已备好的轿内,有人抬起轿来,悠悠而去。

“杨柳!杨柳!”金胆边追边喊。

兀颜猷过来道:“金老弟,这春雪园里漂亮女子可有的是!走!走!”

金胆为探究竟,只好和兀颜猷进了春雪园。

大茶壶和高大门楼低头走正在屋里打情骂俏,见是兀颜猷进来,高大门楼低头走赶忙躲去里屋。

大茶壶迎过来道:“哎呀!是兀颜少爷来啦?快楼上请。”

“好!金老弟,上楼。”兀颜猷说罢,自前先行上楼,恰碰见胡郎婵下楼,忙道:“干啥去?”

胡郎婵娇声道:“你还知道来呀?”

“这是我的朋友金胆。”兀颜猷道。

“胡郎婵见过阿哥!”胡郎婵行过礼,便直勾勾地盯看金胆,金胆给盯得倒有些浑身不自在。

兀颜猷自豪地道:“咋样?够漂亮吧?”

“漂亮!漂亮!”金胆道。

“金公子,安排个姐妹陪陪?”胡郎婵道。

“不不!”金胆仍在思想方才的白衣女子。

兀颜猷道:“既是来了,咋能不乐和乐和呢?”

“春杏!”胡郎婵叫道。

“哎!来啦!”随着娇声,自另间屋里出来一位打扮妖冶的女子。

胡郎婵道:“来陪陪金公子。”

“是!”那唤做春杏的妖冶女子倒也大方,过来挽住金胆胳膊,金胆更被弄得不自在,可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只有留在这里。

兀颜猷搂住胡郎婵,灿笑道:“良宵美景,好好消受吧!”说罢,二人自相回屋。

金胆被春杏带到另间屋里,屋里点着灯,可灯火昏暗。

春杏道:“公子有啥吩咐?”

“随便坐。”金胆道。

春杏坐下身来。

金胆道:“兀颜少爷常来这儿?”

春杏道:“啊!兀颜少爷和郎婵姐整天如胶似漆的,真是让人羡慕。”

金胆佯作若无其事地道:“适才出去的穿白衣的女子是这里的?”

“是刚来的。”春杏道。

金胆道:“你知道她叫啥吗?”

“她刚来不到一天,不知道。”

“那她去哪儿啦?”金胆道。

春杏娇声道:“准是被哪个王爷包去了呗!哎哟,我这个大活人在这儿陪你,你不感兴趣,倒对别的女人感兴趣?”

金胆起身道:“麻烦你告诉兀颜公子,就说我有急事走了,谢谢!”说罢转身出来。

“哎!哎!真是不解风情!”春杏嗔道。

金胆下得楼来。

大茶壶忙过来道:“走啊?这位阿哥?”

金胆道:“请问,大约一刻钟前出去那位格格叫啥芳名?”

大茶壶笑道:“你是说春梅呀?”

金胆道:“请问,她的原名是不叫杨柳?”

大茶壶笑道:“那是老身五闺女,叫啥杨柳?阿哥相中了?”

金胆转身往外走。

大茶壶后面追道:“相中得预约,我五闺女可吃香。”

金胆出得春雪园,街上已很少行人,偶尔有商家的灯火,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

金胆心道:回琴剑山庄?又得耽误时日,就近找个客栈住上一晚,明日去找傻瓜和柳絮儿,再上神宫找表姐、凤儿,上猫林号找琴珠,主意既定,便进得就近一家客栈。

客栈不是很大。拦柜里有位老者忙道:“客官,住店?”

金胆道:“还有客房吗?”

“有有!”那老者忙掀开柜板出来,拿起泥座油灯道:“跟我来吧!”说罢自前向里便走。

金胆跟在后头,沿走廊向里走有一阵,老者自前打开个屋子,回头道:“客官,你看这里行吗?”

“行行!”金胆道。

“这油灯给你!”老者道。

“啊!”金胆接过油灯。

那老者道:“客官,要是洗洗涮涮,去外屋地下锅里打热水。”

“谢谢!谢谢!”金胆端着油灯进得屋来,屋内很是低矮,墙面泥皮斑斑驳驳,贴墙有盘土炕,炕席已然黑得没有模样,炕稍摞有几床被户,一面的桌子只有三条腿儿,另一只腿以摞起的土坯代替。

金胆把油灯放在桌子上,坐在炕沿边,仍是在思想那个蒙面的白衣女子,不是杨柳?看像是杨柳,是表姐杨柳咋不见我呢?难道有啥难言之隐?难道真是那妇人闺女?

油灯摇曳,灯火昏暗。

金胆撅个笤帚縻儿,挑挑灯芯,屋内立时亮了许多。

金胆复坐下来,看着灯火摇曳,灯花怒放。

灯花怒放,灯火摇曳,映出曾经景象:

火!大火!无尽的大火。熊熊烈焰排空。阿玛和额娘挣扎在火海中。

大火无情。

阿玛在呼唤,额娘在呼唤。

大火仍在燃烧,烧红天空。

红彤彤的天空渐次蔚蓝。

蔚蓝晴空下是一望无际的杏林,宛似焰火在燃烧。

几个孩童在杏林间欢快地嬉闹。

是杨柳、杨花还有金胆自己。

杨柳不小心跌倒,金胆忙过去扶将起来。

杨花在后面噘着小嘴儿。

杏花相映纯真的脸,杏花相映美丽的脸。

金胆道:“你为啥噘嘴?”

杨花道:“谁让你光顾姐姐,不顾我?”

金胆道:“你俩都是我的好妹妹,谁有闪失我都会照顾的!”

仍是纯真的脸,仍是美丽的脸。

笑声清脆。

一片杏林。

杏林如火,如火的杏林揉成一丸红日,冉冉东升。

宝成府上。

宝成刚起来。

宝珠头没梳,脸没洗地跑过来。

宝成道:“你起这早干啥呀?”

“阿玛不是说带我去京都吗?”宝珠道。

“去京都?也得梳头洗脸啊!”宝成道。

这时,丫鬟三丫过来,手里拿着木梳,追着宝珠道:“格格,过来梳头!”

宝珠绕着宝成嬉笑着。

“宝珠,别闹!快梳头洗脸!”宝成道。

宝珠道:“那我梳头洗脸,你带我去!”

宝成道:“快去吧!”

宝珠道:“你不许偷摸走!”

宝成道:“好好好!你快去吧!”

“走吧!格格”三丫拎着宝珠出去。

宝亮进来。

宝成道:“啥事啊?如此慌张?”

“那个老鹞鹰又来了!”宝亮道。

宝成道:“啊?在哪儿?”

“在前院儿酒楼。”宝亮道。

宝成道:“来几个人?”

宝亮道:“除老鹞鹰外,还有黑鹰、白鹰。”

宝成道:“走!去看看!”

雪色清晨,更是别番风韵。

上京,皇城于雪色晨曦中威严肃穆。

火盆火旺,香笼香浓。

吴乞买端居正中,文武两班列坐。

传事官道:“各位,可还有本奏?”

这时,武班有人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众人看时,却是完颜希尹。

“讲!”吴乞买道。

完颜希尹道:“据可靠消息,耶律大石现正招兵买马,意欲卷土重来。”

吴乞买道:“而今我大金物埠民丰,兵强马壮,想他耶律大石一介流寇,也兴不起啥大的风浪。”

“不斩草除根,终是后患。”文班杨朴道。

完颜希尹道:“据闻,耶律大石练啥木牛,要专门对付我大金的铁马,堪称诡异。”

吴乞买道:“啊?他还想卷土重来?”

杨朴道:“无论如何,都要严加防范,以保头鱼盛会期间万无一失。”

吴乞买道:“所言极是! 耶律爱卿,督造的英雄寨进展如何?”

耶律余睹道:“启禀陛下,英雄寨所需物资大多备齐,只待开春儿动工。”

“现在故宋两个废帝是否还在中京?”吴乞买道。

“是!”杨朴道。

“哈哈……!倒是很想见见他们!”吴乞买道。

“陛下,何时让这两个废帝来京都?”杨朴道。

“这两个故宋废帝现在如何?”吴乞买道。

“很好!”杨朴道,“据中都人回来说,待那两个废帝很好,无论是衣食住行都是王一级待遇。”

吴乞买道:“好!必定曾是一国之君,不要太过分!”

杨朴道:“是!中都的人正是按照陛下旨意做的!”

“好好!”吴乞买又道,“谷神,为何突然自中原归来?”

完颜希尹道:“启禀陛下,中原有宗弼专权操持,本人在那里也是虚职、配搭,不如回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吴乞买道:“也好!正好辅佐朕筹划头鱼盛会之事!”

“是!”完颜希尹道。

吴乞买道:“我凯旋将士陆续从中原归来,朕要盛宴款待!此事也由谷神监督操办。”

“谷神领命!”完颜希尹道。

松蓬山,众树争奇,群山竟秀。众树争奇天地有灵性,群山竟秀冰雪染淡青。

太虚洞门口。

无忧真人送别玄天长老。

玄天长老牵着赤鹿,连着摆手道:“别送啦!别送了啦!”

无忧真人道:“呆这老多日子,够本儿了吧?”

“要过年了,不够本儿也该回去了。”玄天长老说罢跨上赤鹿。

无忧真人道:“此番一别,又得新年新雪后了。”

玄天长老道:“飞光易度,人生难磨。哎呀,不知你嘱托高足办的事儿办得咋样?”

无忧真人道:“个人自有造化,相信会做更好。”

玄天长老道:“但愿如此,但愿人人做得都好。”

无忧真人道:“这还说句人话!”

“哈哈哈……”玄天长老轻斥赤鹿,赤鹿身轻如棉絮,悠然远去,远去若一团火球,火球渐渐变小,变小。而雪地上了无印痕。

雪域茫茫,鹤舞龙翔。

心路知远不畏远,一步一步总向前,脚印歪斜淌深浅,雪深路远浑身汗,达到山顶极目看:风起浮云散,日出见青天,山河增秀色,人间烟火总温暖。

人生知难不畏难,亦步亦趋总向前,脚印歪斜淌深浅,心高气远浑身胆,达到山顶极目看:愁化浮云散,心开门两扇,山河增秀色,人间烟火总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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