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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庆文帝闻言暴怒不已，狠狠咒骂起来。一声声难堪的话语从他口中骂出，充斥在屋里浑浊的空气中，让这原本难闻的空气更令人感到窒息。云帆站在两人中间，觉得心口像堵着一块棉花，有点喘不过气来。云海呢，开始只是冷冷地听着，听久了觉得无趣，干脆向门外走去。
庆文帝看他无动于衷，忽然冷笑一声，狠狠说道：“不孝的畜生，跟你母亲一样罪该万死，早知如此，就该把你弄死在襁褓之中。”
仿佛一根尖刺插进内心深处，云海猛地刹住步子，转身定定地看着庆文帝，额角青筋冒起，脸上浮现出一片凶狠。
庆文帝看他那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似乎有点怕了，但又不甘示弱，强撑着继续骂道：“罪该万死的东西，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真以为我弄不死你吗？”
“罪该万死？！”云海生气了一会儿，反倒阴森森地笑了，脚步碾过地上的饭菜，来到庆文帝跟前，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你眼中还有谁是罪该万死的？我承认我该死。那你自己呢？弑父，杀妻，将亲生弟妹送与别人玩弄，将自己襁褓中的血脉活活弄死！你做的那件事不该死一千遍一万遍？！”
说完这番话，云海的胸膛激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我极力掩护，才使二弟免遭涂炭，谁知你竟然使人挑拨他，让他与我为敌。你就那么希望看到自己亲生儿子手足相残？你如此狠毒，我怎能留你！”
说这话时，云海眼底泛起一片血色，显然已经有了杀意。云帆跟庆文帝闻言皆吃了一惊，云帆正欲上前劝说，却猛然记起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之人，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见庆文帝的态度倒是立马软下来，唯唯诺诺道：“这其中很多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云海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心酸的表情：“那我娘呢？我娘的死也是迫不得已吗？她一个本本分分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没做，哪里妨碍到你了？你听了几句谗言便把她置于死地。”
见云海神态有所松动，庆文帝立马低声说道：“我当时也是听信谗言，这些年来我也是追悔莫及。”
“你何时有悔过之意？”云海的声音忽然拔得很高，一双眼睛里瞬间盈满悲痛之泪：“从未有过，从未有过！”
庆文帝的身子猛地抖了一抖，战战兢兢说道：“我是你父亲，你不能，你不能……”
“是啊，你是我父亲。”云海凝滞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容里充满沉重的苦涩：“我终究不是你，做不到弑父杀君。”说完，衣袖一挥，夺门而出。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云帆跟庆文帝同时呼出一口气。云帆想了想，快步跟了出去。临出门时，他回头再看一眼自己的父亲。那原本憔悴的中年人忽然间老了很多，正倚在床边默默流泪。
云帆心里翻腾了几下，甩甩脑袋，强压下情绪，想追上云海去探个究竟，忽然感到身体一阵刺痛，头昏目眩。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竟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苦瓜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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