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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好像更过分一些。”彼得无奈地叹气，他不是第一次感觉内德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和正常人有很大的区别了。很多时候这些区别会让他感觉很有趣，但是这次可能并不是那么有意思，“总之，内德，你该向多洛莉丝道歉。她一定是因为你的话伤心了，没有一个女孩听到这种话不伤心的，更何况她还是出于好意邀请你。”说到这儿，彼得甚至有点小小的嫉妒。

“好吧。”内德蔫蔫地说，“或许你说得对——虽然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儿。”

他俩都闷闷不乐地走在路上，这沉默维持了好一会儿。

“如果我想邀请她一起去返校日舞会，你觉得这能行吗？”彼得突然出声。

“谁？丽兹？”内德转过头看他，“她还没有舞伴吗？”

“不，我是说……洛拉。”

“可是洛拉说她不打算参加舞会。彼得，我建议你去邀请丽兹，起码还是有机会的。”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他认真地看着内德说：“但我不想邀请丽兹，我只想和洛拉一起跳舞。”

内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兄弟，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哇哦，”内德惊呼一声，“不敢想象。是什么让你改变了这么多？”

他一边原地转着一边自言自语：“我的天，洛拉？居然是洛拉？多洛莉丝布朗？彼得一定是被原力[2]控制了。”

彼得伸出手停住了他的旋转：“我没有，内德。而且为什么你怎么惊讶？洛拉那么棒，喜欢她有什么不对吗？”

“她确实很棒。”内德喃喃着，“不过，你说出来了？”

“说什么？”

内德重复了一遍：“喜——欢——她——”

“不我没有！”彼得下意识地反驳，直到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好吧我说出来了。怎样？”

“酷，伙计。”内德狡黠地眨眨他的小眼睛，“我是说，维持这个势头，你应该去对洛拉说。”

这句话成功让彼得呆滞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真的？这、这会不会……太尴尬了？”

“会。”内德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想象一下都觉得尴尬。”他还应景地哆嗦了一下。

“但是你不告诉她，返校日你就不会有舞伴了。”

脑中循环播放着内德说的“你就不会有舞伴了”，彼得站在楼梯上为自己打气：“加油彼得，你能行的，不就是说一句话吗？你可是快死过一次的人，你怕什么？”

“彼得？”多洛莉丝抱着书经过他，“你在这干什么？现在你应该在禁闭室的。”

“！”彼得一惊，慌忙转过头来看向她。

“怎么了？你看起来偷偷摸摸的。”多洛莉丝还探头向他身后看了看。

“我——我正在找你。”彼得挠了挠后脑的头发，“真凑巧，我的意思是。”

“找我？”

“对。”彼得不敢看面前的女孩，他只能越过她，牢牢地盯着楼梯的扶手。

“好吧，什么事？”

“我……”彼得闭上了眼，“我想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返校日的舞会吗？”

多洛莉丝惊呆了，她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接着把暂时存留在大脑中的这段音频重复播放了好几遍。她终于确定自己没听错。

在这无限拉长的十几秒内，彼得眨眼的动作似乎都被放慢了几十倍。然后他们的周围，楼梯、墙壁、她手中的《电子学》、彼得的格子衬衫，从她的脚下开始一点点染上了五彩的、梦幻的颜色。她感觉身处于一个巨大的肥皂泡里，这个泡泡内部空气稀薄，使她脸上的热度逐渐升高。

等等。她回过神来，把泡泡戳破了：“你该去找丽兹的，贝塔说她一直没来得及找舞伴。你的机会很大。”

“可是，”同样的话在内德面前说出来好像没什么，可是面对多洛莉丝，彼得总感觉哪里不自然，“我、我……我不想和丽兹跳舞。”

“我只想邀请你，可以吗？”

多洛莉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她看着彼得涨红的脸，知道自己恐怕也是这副模样。

他们就这样互相沉默地对视着。

但是、但是——

“你的意思是……”她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我的意思是——”彼得抿了抿唇，他低下头用力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可是他最终没说完这句话。当他感到有些不对时抬起头、只看见多洛莉丝踩着小高跟鞋在楼梯上跑得跌跌撞撞快要跌倒的背影：“等等、等等——！你会摔倒的——”

“所以，她怎么说？”内德撞了一下彼得的肩膀。

“她——”彼得心情复杂，“她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这是什么意思？你被拒绝了？不是吧？”

“我想……或许我还能努力一下？”彼得说，“毕竟洛拉也没有明确地拒绝我。”

“她甚至都没听我说完。”

彼得不解地想，她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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