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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厅中，两盆热汤下肚，大家觉得四肢百骸间开始有暖意在上下流动，有年纪大的干脆抱着肚子眼皮垂下，竟然是要打起瞌睡来。
伊凡赶紧向门口的威尔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于是仆人们再次鱼贯而入收掉空盆，端上新菜来。
“各位大人，请尝尝今天的头盘冷菜，嗯，羊膏，嗯，虽然名字上有个羊，但膏嘛，也是没问题的”
这盘菜的量不多，每人两块，大小、厚度和成年人的巴掌差不多。
伊凡自认是吃货，然而教士们才是本时代的吃货，当下有个参加过两年前宴会的教士，面色灰白起来“这不就是那个见鬼的猪头肉冻么。”
“嘿，波尔修士，你面色怎么又难看了？”
“约翰祭祀，两年前的噩梦又出现了，上回他们唯一能吃的菜就是这道猪头肉冻，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碍于礼貌，我是宁可不吃的……太难吃了”；
约翰见到波尔的眼中有伤心的泪光闪动。
约翰心中沉痛不已，波尔级别不高，资历深厚，又是在宗教裁判所里干的，惨死在他手下各色异教徒举不胜举；
就是这样一条铁打的汉子，回忆起唯一能吃的菜时竟然忍不住要哭。
“难道，爵士的厨子是从地狱招来的么？”
“不，约翰祭祀，如果地狱厨子都这样的话，魔鬼早就死绝了，活活饿死或者吐死的”波尔咬牙切齿
“不过，波尔修士，您看，今天这道菜和你刚才说的……呃，我们不提那个恶心的玩意了，很不一样啊”
波尔透过眼泪看去，果然雪白的盘子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两片粉红色的“膏”，盘子的一角还有一小堆棕红色的酱料，和几片生的橘红色的胡萝卜，三种食物，三种不同的红色，凑在一起竟然有种莫名的美感。
“废话”陈旭看到教士们对着摆盘窃窃私语的时候，又开始吐槽起来“妈的，老子上辈子最烦的就是西餐，尤其是那个摆盘规则，要不是法院不受理，早就告他们诈骗了；
盘子尽可能要大；
食物尽可能要少；
配菜尽可能要花；
酱料尽可能要乱抹……
不管是不是好吃，追求一个炫酷和高雅……
要是餐厅里再塞几件假古董；
随随便便收个人均四位数，一点都不在话下啊……”
“这次看上去好像并不坏”波尔觉得自己的人生又有了新的希望，小心翼翼的切下一小块，蘸了蘸那棕红的酱料；
却还是没有往嘴里放的勇气，先举着叉子，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好醇厚的香气，还有点肉蔻的味道，这是什么酱料？”边想边把叉子往嘴里送。
刚才两盆热汤下肚整个人都有点发汗，现在冰凉的羊膏入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心知肚明所谓的羊糕其实就是羊肉冻，为了能够凝结起来，估计还放了整个羊头同煮。
不得不说，波尔修士的不但对主虔诚，对吃的方面也是花过大心思的。
不错，这其实就是中国的羊膏，和猪头肉冻其实没太多差异，但羊是放了血的，自然腥味就少了很多。
之前伊凡闲着无事的时候在爵士府房前屋后来回溜达时也采集了不少，英格兰人不认识的香料，现在正好那写存货都加进去，仅有的羊膻味也拔掉。
配上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甜面酱蘸食。
不好吃才怪。
所有人又是风卷残云一般把自己面前的盘子处理的干干净净，满怀希望的等着下一道菜。
照例仆人来将用过的餐具收走，今天的客人中除了大祭司外，没有一个人享受过罗刹上菜法，一开始大家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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