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桐花凋谢，爱情死去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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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都在想散骑常侍的事，他究竟是真的喜欢戏曲呢还是在追忆往昔。

我不明白，蝴蝶肯定也不明白，我不想讲给她听，一个人望着天空发着呆。天蓝蓝的，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流出泪来。

“公主，有人在等你。”蝴蝶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顺便端走了我喝剩的那杯茶，我看见茶盏上的花颜色比我初用时要深了些，一朵一朵躺在壁沿上，像是要爬进茶杯里面，在那一整片雪白的瓷上生根发芽，像极了我常年打水时在水井旁所看见的那些苍苔，是错觉吧。

我一看见那背影我就知道是凌昱，二话不说就想返回去。

蝴蝶挡住了我的路，她说：“公主，迟早要解决的。”她不忍心看我这样逃避，她肯定看不起我吧，我就像头乌龟一样，遇到事情只知道躲。

也不全然是这样。只是我还需要时间。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我怕我的喜欢会造成凌昱心中的伤，从此两生隔阂。

我挺想得开的，哪怕他不喜欢我，朋友还是可以做的。这么多年了，他早已成了我的亲人。

我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凌昱听到动静，饱含温柔的看着我，他这样一看着我我就受不了。

凌昱觉得自己这几日憔悴的厉害，他心中装了太多事，有太多的放不下。他的爱是沉重的，不知道如何安放。他是皇宫内的禁卫将军，也是身负大志的人，没想到终有一日为了儿女情长什么都可以看得这样轻，这样淡。

他记得皇帝以前问他什么最重要，他毫不犹豫地说苍生。为了苍生，他投笔从戎，因为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如今临了，风波诡谲都已经历，最先推倒的，没想到是自己的信仰。

“延欢，以前你说最希望走出那九重天，将来若是真走出了，一定要按自己的想法好好活。”

在凌昱说这话之前就已经挥退了蝴蝶，如今我和他二人独对，浑身都不舒服。

“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宫里哪样不好，便是一辈子死在那里我也愿意。”我就是为了赌气故意气凌昱，故意说的反话。我不喜欢看他一副很了解我的模样，不喜欢他把我曾经说过的真心话再说给我听。

一整个年少时期，我清晨都是被冷宫里高树上的鸣声唤醒的，然后走在那条灰石小路上，总是会碰到一位少年，铠衣黑发，少年是迎着光向前的，走着走着就只有一团琉璃色的光晕了。

有一天，是一个仲春的早上。少年在练剑，他不知道身后有人，笑容一如既往地恬静，直到一线从天而降的黑影刺在了我的头发上。

我当时吓得忘记了疼痛，未等少年转过身，就跑了。那时真是傻，我怕趋于完美的少年看见冷宫里可怜的自己，竟然逃了。

后来，我经常被剑花挽断衣料，头发，说不清道不明有多少次是故意，看着镜面中的脸，痴痴的望着远山横斜杂乱如少女心事的枝桠，笑得越发忘乎所以。

那几年里我总是跑得很快，一直到我被正式册封为公主，少年才第一次看见我。

尽管我的母妃活得很可怜，他还是告诉我，爱是一个人的本能。如果这一生注定要爱一个人，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本就矫情，何况在凌昱面前。凌昱像是要摸我的脸，我看了看他眼中积蓄的悲伤，就没有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