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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叹,带着失望。裴从业不再笑,也不再久留,起身对他重重甩袖,哼声离去。
裴泽仍毕恭毕敬地行着礼。父亲生气了,他反倒有点如释重负。
一句话,还是只有一句话,跟从前一样,要么终日见不到面,就算见了也只有可怜兮兮的一句话,吝啬得很。
不想,今日却破天荒多说了一句:“明日你同我进宫,向皇上提亲。”
哪门子亲?拿脚趾头想也知,是他那宝贝表妹敦仪的亲。
他眉毛蹙起一瞬,只那么一瞬,还是叫裴从业看了去:“怎么?你不乐意?”
他当然不乐意,可是有用吗?
裴泽心下腹诽,嘴上乖觉:“婚姻大事,全由父亲做主。”
日头又拔高些,庭院里,洒扫丫鬟提着苕帚“唰唰”扫着青石地上的落花。书房门打开,裴从业阴着脸出来,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小丫鬟赶紧站好行礼,平白吓出一身冷汗,待人走出好远才稍稍松气。她继续划拉苕帚扫地,门又开了。
这回出来的是世子,脸色也不大妙,好在眉目清秀,叫人看了不怵。
小丫鬟心如鹿撞,犹自沉浸其中,却叫哐当摔在面前的食盒、油纸伞败了旖旎。
这、这又是闹哪出?她彻底吓呆了。
裴泽却镇定自若地弹弹手,轻描淡写地吩咐道:“都收拾了。”
小丫鬟咽咽口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低头觑了眼红木食盒下的糕点,心道惋惜。正准备忙活,裴泽却迟迟不肯挪窝,一直站在原地,对着窗台上的一盆花发呆。
确切地说,那根本算不得花。因她从未见那花开过,不管浇多少水,照多久的太阳,都一直耷拉在花盆里,半死不活。
大概是朵死花吧,不会开了。
她壮着胆子问道:“那花……也收拾了吗?”
一道冷光倏地朝她扎来,雷霆般锐利,吓得她扑通软到在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两股颤颤,浑身起栗。
裴泽却不再看她,视线转回到花身上,心绪繁复。
烈日曝晒,热得小丫鬟满头大汗,膝盖酸麻,却也不敢妄动。良久,就在她快支撑不住时,那人终于肯开尊口。
“留着吧。”——左右也不会开花。
***
坐忘斋最近的访客有多少,韶乐掰着指头算了几个来回,还是没算清。
但有一点她清楚,所有人来时都弯腰乐呵,走时都叉腰大骂。
嗯,顾先生很厉害,有多厉害?韶乐装模作样地笼起手,颤巍巍道:“不可说,不可说……”
坐忘斋书房。
韶乐抬高头,从书本顶上偷偷打量对面的藤椅。顾泊如侧身蜷在上头,枕着手臂,又睡着了。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这几日他又要审案又要上课,还要给韶乐额外加课,委实累坏了。
看他侧颜乖巧,韶乐不由起了玩心,蹑手蹑脚地凑到他边上,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很快缩回去。
心脏突突直跳,她捂着小爪子怯怯地看他。见他没发现,又小小地吐出口气,再次伸手。这回她敢停久些再收手,捂嘴偷笑,双眼弯弯。
吸吸鼻子,有清爽的青荇味飘来,她顺着香气一点点靠近,在他脸前合眼轻轻一吸,心里呼呼冒出好多彩色泡泡。
再睁眼,却撞进一双星眸中。
呼吸相闻,鼻尖与鼻尖之间,近得只够塞一张宣纸。
韶乐脑里轰然,兔子般跳开。他却抬手箍住她后颈,强行把她拉回,不容她逃窜。
这下,鼻尖是彻底贴上了。
“你在干嘛?”顾泊如促狭着双眼,声音低醇若醴酒,尾音稍稍挑高,像在特地引诱什么答案。
“我……我……”韶乐眼珠乱窜,完全结巴了。
后颈上的那只手仍在发力,顾泊如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他刚睡醒,头脑尚还不清楚。一睁眼就瞧见她的脸,还贴那么近,他肚里就咕嘟冒出坏水,想逗逗她。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逗逗她,就逗一下,没有别的。
至于手为什么会自己发力,压着她的脖子往他脸上凑,他就不知道了。反正……都是手的错,与他与关。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轻咳,把所有都打破。
萧让来了,黑着脸站在门口,样子有点吓人。
嗯,最近坐忘斋的访客的的确确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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