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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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指腹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这只手打起人来有多狠，甚至因为动作缘故，还透出一丝温柔。

拇指贴在掌心向前滑动时，易闻感觉一股细细的电流从所过之处蔓延开来。

两人贴的有点近，楚丞年微微垂着眼睛，头顶的灯光落下来，在他脸上打下一片朦胧的阴影，竟显出难得一见的柔和。

睫毛还挺长的，易闻想。

这么冷酷的一个人，垂下眼睛，睫毛浓密的跟女孩一样。

还有点儿翘。

长了些的头发好像也很软。

有一点想摸摸看。

等易闻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搁在出楚丞年的头发上，指尖揉搓着发梢，很细，不怎么扎手了，还有点儿顺滑。

紧接着被揉着的那只手传来一阵疼痛，只听楚丞年说：“找死是不是？”

“……接下来是高二九班演唱的《黄种人》。”

报幕的是学生会的女同学，捏着嗓子学着电视上的播音腔听着有点儿不太自然。比赛逐渐进入尾声，台下的同学也开始疲倦，就连掌声都稀稀落落，听起来有气无力。

八班最后一排朝楼梯走去，九班上台，楚丞年作为领唱，得带队，然而后边的同学迟迟不见走，不由探头朝前看去。

迈开脚步后却发现后边的人没跟上来的武子阳一回头，疑惑道：“怎么不走啊？你们两这是要手牵手上台吗？”

所有人：“……哇哦。”

楼梯能容纳两人并肩行走，武子阳抬头挺胸地走在最前边，那脚步抬得跟军训一样高，只是跟在他后边的两位领队就不那么认真了。

易闻垂着的手握了握，压着嗓子说：“你还真不手下留情啊？”

“谁让你他妈瞎碰了？”

楚丞年到现在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才会同意给易闻揉手，偏偏这人还在那儿逼叨：“咱两手都摸过了，摸摸头发怎么了？”

“……”

楚丞年忍着脾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闭嘴。”

走在他们后面的应岭简直没眼看，心里那点紧张都这两位哥闹得没了七七八八，感受着周围火热的注视，有些绝望地对侯鹏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不要这么gay？”

侯鹏沉默片刻，沉重道：“山无棱天地合吧。”

应岭：“……”

指尖还残留着刚刚触碰到的温度和触感，直到上了台，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以及最前面坐着的领导和评委老师的脸，楚丞年才稍微平复了胸口中某些汹涌而上的情绪。

九班上台后，武子阳站在最前面规整队伍，就在所有人等着合唱开始时，就见易闻从人群中走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边缘处那台被其他人以为是装饰的钢琴前坐下。

霎时间，全场哗然。

“我操，原来还能这么操作？”

“现场钢琴伴奏，秀得一批啊。”

然而秀的地方远不止于此。

这歌本身是流行乐，并不适合唱，这也是一开始班主任要换歌的重要原因，但偏偏这班人犟的很，非要不可，班主任无可奈何，只好费尽口舌跟主任游说，为此还大吵一架，把九班各位同学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钢琴声替代了原曲伴奏里的笛声，在开头弹了一小段后，原版伴奏从舞台两方的音箱响起，琴声便融进了伴奏之中。

这首歌基本耳熟能详，台下不少人都能跟着哼上两句，九班下了苦劲练了一番，在整齐度上没得说，一个个放开喉咙的唱，将礼堂的每个角落都填的满满当当。

台下的人听得聚精会神，起初的那些窃窃私语都消了下去。

等到了高潮部分，突然有人说了句：“我记得待会有一段说唱？”

中间副歌部分有一段说唱，最开始班上讨论过要不要改编成合唱部分，或者砍掉，为此还请来了学校唯一一位音乐老师。

在这之前九班的同学都不知道他们学校居然还有音乐老师。

“这段歌词挺大气的，砍掉可惜。”音乐老师年纪不大，看着三十出头，推眼镜的模样让易闻想起曾经在杨柠女士公司见过的那些艺人经纪人。

易闻问道：“那该怎么办？”

音乐老师沉默片刻，说：“你们班的领唱是谁？”

就在所有人疑惑之际，音响里的伴奏倏地一停，合唱也随之停下，所有的震动回归平静。

评委老师疑惑地看向舞台。

约莫一秒过去，易闻微微抬起的手再次落下，钢琴声将静默的全场填充，不知何时，他额角竟是沁出一滴汗水，顺着脸颊轮廓向下滑落。

易闻在琴声里轻轻吸了口气，心脏跳动剧烈地几乎让他快听不见周围的其他声音，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看一看楚丞年。

这种心思一出，立刻在心底疯长起来。

易闻咽了咽口水，睁开了从开始弹琴起，就没睁开过的眼睛，朝着楚丞年的方向望去，而楚丞年好似心有灵犀，竟也看了过来。

在无数双的视线之下，两人隔着几步之遥，在舞台上四目相交。

楚丞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起手，众人才注意到，他手里居然握着一个话筒。

九班所有同学都没有开口，而是一致将目光落在楚丞年和易闻两人身上。

楚丞年把话筒停在心口的位置，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注视着易闻，嘴唇嗡动，没有声音，也没人看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舞台的大灯打落在他头顶，眼里晕着一层薄薄的光，不是特别清晰。

但在易闻看来，灿若星辰。

“到我们了。”

……

合唱比赛的评分都是评委现场打的，到晚修就出来结果了。

明天就是周末，为了等结果，竟是没人回家，一个个嘴上跟家里说着要为下周月考做准备在校复习，实际上写完作业，课本都没翻开，一边紧张地等结果，一边讨论下午合唱比赛的事情。

“我觉得咱班拿冠军已经是稳操胜券的事了。”

“就是，看把台下震撼的，要不是老师和领导在，我都能感觉到他们要尖叫出声了！”

“我出来的时候感觉到好多学妹的目光。”

武子阳最为激动，还在那儿用手指捋头发：“我有直觉，我明天会收到学妹的情书！我感觉到了好多人在看我，你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保持住高冷的人设。”

侯鹏没忍心打击他，当时所有人——尤其是女生，看的其实都是他们班的两位门面担当。

考虑到这个事实太过残忍，侯鹏还是没说，只是给了个武子阳一个同情的目光。

应岭在旁边安静片刻，忽然说了句：“不会的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