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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涅心回答不了他，律动般的痛苦又开始了。

而紫垣谷的人以为何度要劫走卓涅心，已经摆开架势朝他出手，何度只得架着卓涅心后退，但眼见人越来越多，又是在别人地盘，他也知道这是负隅顽抗，又一时无法解释误会。

卓涅心觉得像是漂浮，又像是坠落，只能听见荒神的声音了。

“融合或许你还能残存一点点自我，但吞噬就是完全的不复存在，你最后的挣扎也不过是从后者到前者，你没有胜算，从最开始你就注定要成为我的猎物，如今是你最后保持清醒的时刻，你的剑也已经不会回应你了，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不过，我会保留一部分的你继续存在，我的力量会因此而更强大，那是你真正属于一个剑修的那部分灵识，或许对于你来说，这也是新生。”

剑……卓涅心的意识开始涣散，她陷入恍惚，时而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清醒，咒语的力量在退却，终于，她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拿剑的！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何度拖着卓涅心和后退，紫垣谷的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何度打定主意，就算是他们一拥而上，他也不能看着卓涅心坐以待毙，干脆，打一架就跑，论逃跑的技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

忽然，他觉得身侧一轻。

卓涅心不需要依靠他也还是站直身体，她半低着头，忽然发出很轻的笑声。

这声音让何度肩膀一抖，浑身发凉，“你还笑得出来？”他急得不行，又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本来就是鬼修，敏锐异常，他感到强大的剑意，是卓涅心的，但又和之前感觉的完全不同。

“你……”

打断他的是卓涅心抬头后的目光。

何度后退一步，完完全全愣住。

卓涅心还是那副清丽娴静的模样没错，但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一拥而上的紫垣谷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听见很轻的笑声，这种嗤笑彻底将他们激怒。

他们以为这是挑衅，其实只是蔑视。

何度什么都没有看清，他只看到惨白的剑光闪过，自己就飞了出去，接触到坚硬的地面，疼得何度就地两滚才稳住，他四下看去，不只是他，所有紫垣谷的人都已经被击飞，散落四周，整个空地像被巨大的石头碾压后碎裂的波纹，而站在残留波纹正中的是持剑而立的卓涅心，她背对所有人，手中的剑像是在抗拒她的紧握，微微颤动，却无法挣脱。

“这到底……”何度说不出话，他本想大喊，拿剑的，你连我都一起打吗……但他不敢开口，他觉得自己要被卓涅心环顾四周的目光冻住，心口发凉。

卓涅心又笑了。

这次，她笑过之后，御剑空中，转瞬消失。

何度呆呆仰望湛蓝的天空，除了剔透无垠，一无所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一切都是梦境，如此的不真实。

紫垣谷许多低级弟子不知是死是活，在地上一动不动，其他能动的踉踉跄跄站起来，将何度压在地上，牢牢桎梏。

“去告诉掌门！”

何度听他们这样说，也不挣扎了，如果一动不动能搞清真相，他还是不要动得好。

浮阙山宗，枯月谷。

李重绫修炼时很不喜欢人打扰，事实上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她，除了很久以前还是金丹期的卓涅心，这里总是安静得很。

但这次，她刚一入定就感觉到有人闯谷，还神后，她看见面色煞白的宋霁站在自己面前。

“出事了！”宋霁的无色的嘴唇在颤抖，她的泪欲落未落，紧跟她后面来的是柳溪仲，柳溪仲的面色好不到哪里去，他似乎想解释原因，但最终只说：“无往塔……无往塔被……被毁了……”

李重绫微微蹙眉，“不可能，我并未感觉到山阵被破，没有外人闯入。”

“不是外人。”柳溪仲深吸一口气，“是……是阿心师妹。”

李重绫站了起来。

宋霁的眼泪终于落下，“谷师兄要将阿心逐出宗门，说她欺师灭祖胡作非为。”

“她不可能这么做。”李重绫没有方才那么镇定了，但她仍然不敢相信。

“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紫垣谷也来人了，他们说……说阿心杀了赵檀师兄和谢子麟师妹……打伤许多人后逃走，让我们交出她……”宋霁的哭腔细细弱弱，像是没力气说下去了。

“她在哪？“李重绫问。

“在正殿的广场上……掌门已经和她动起了手，李师姐，你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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