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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忧点点头。他看向长生灯，目光深邃，心中情绪翻涌，欲言又止。
“大师如此慎重，是因为时机到了吗？”
初清话音刚落，屋外雨声乍起，屋内长生灯烛火摇曳得厉害，差点便要熄灭。
“故事总是有结束的时候。”无忧叹道，声音低沉。他轻叹一口气，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袖，端坐着看向初清，说出了一段往事。
故事说罢，已经入夜。
屋内暗了下来，屋外的雨仍淅淅沥沥。
初清拿起茶盏想饮上一口，送到嘴边时却发现杯已空。他轻轻叹口气，放下茶盏，看着空杯出神。
对于顾婆婆背后的秘密虽已猜得几分，但如今得知原委，初清仍然感慨不已，诸多疑惑也有了答案。
原来，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坚持就会有满意的结果。
“想来无忧大师也与顾婆婆是旧识吧？”初清道。
无忧点头道：“是。”
“果然。”初清笑了笑。
“什么？”
“仙灵派。”初清看着他道，“你也是仙灵派的掌门人吧。”
无忧怔了怔。他知初清聪明，却不想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能保持理智。
仙灵派在江湖上久负盛名，掌门人夜阑同样受江湖人敬重，谁也不知道夜阑背后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并且可以掌控整个仙灵派的存亡。
初清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看来他们的选择没有错。”无忧沉吟片刻后，凝视着初清道。
“选我？”初清诧异。
可当他正想继续追问的时候，长生灯忽然熄灭了！
“时间到了。”无忧沉声道。话音刚落，屋内又亮了起来，原是无忧用法术点亮了屋内的灯。
灯灭，人也该走了。
谁也拦不住，谁也拦不了。
初清心头一惊，随即掌心传来微弱的痛感。方才无忧告诉他，他与初灵两人之间因为五彩树的灵力过渡而产生了牵连，就算没有了莲叶佩也能感受到对方。
这便算作心有灵犀罢。
“我该走了。”初清握紧手，站起来说道。
“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无忧道。
初清愣了愣，还是说了同样的话：“我该走了。”
这一次无忧没有再说什么，缓缓闭上眼。初清朝他微微颔首，便转身走向屋外。
打开门的瞬间，风雨灌入，凉意席卷。
初清看着屋外大雨，元一恰好送伞过来，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他回头看了眼无忧，屋内的灯火摇曳，而无忧却纹丝不动。
“施主，伞。”元一走上前来，把伞递给他。
“多谢。”初清接过伞，却不打开。他看着元一的身影消失，眉间纠结。
终于，他重新走进屋内，看着无忧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无忧仍然闭着眼。
“这段往事如此隐秘，你为何轻易肯与我言？”
轻易吗？又有多隐秘呢？不是也有人先说了吗？无忧虽未睁眼，但眸子却是动了动。虽然猜不透是谁，但他相信那人绝不会谁随随便便就说出来的。
无忧沉吟一会儿，道：“或许是天意，或许是他选择了你们。”
“他？我们？”初清不解。
“来日方长，日后自有答案。”
初清本想再说什么，可无忧虽然答话，但一直没有睁眼，看似也不会再继续说什么了，同时掌心又传来微痛感。
是该走了。
初清刚走出屋外，身后的门便慢慢关上了，他头也不回的撑伞走入雨幕之中。
屋内还能听到踩水的声音，直到声音被雨声重新替代，无忧这才睁了眼。他看了门一眼，又忽然发现长生灯重新发出光芒，极为微弱的光。
微光颤动，终是没能亮起。
“何苦呢？”无忧叹了一句。
他起身伸手想去拿长生灯，手在触碰到它的瞬间，长生灯却渐渐化作虚无。
无忧缓缓收回手，忽然问道：“你不去看她最后一眼吗？”
没有人回应，但他知道离渊已经来过了。
雨声潺潺，听来甚是悲凉。
无忧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打开门，冷风盈袖。他就站在门口，望向五彩树的方向。
不知从何时开始，五彩树的光泽竟然不甚往日绚烂。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忧眼神变得落寞起来，嘴里喃喃道：“到底还是散了，我也该走了……但愿来世你能一生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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