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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他一定也是她……不多的朋友吧。
这已经是他们相识的第五年，但他却依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究竟背负着怎样的秘密。
只是，相处这么久，从公主有时无意间会流露出的落寞神情中，他能感受到——那秘密，必定像山一般沉重。
她是被圈养的公主，被雪藏的利剑，圣城最后的高墙。
“抱歉了呀，公主大人；只是……这件事……是我必须去做的呀……”他轻声说。
说这话时，他的心里又一次浮现出了梅菲斯特问他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做到这个地步？”
他依然回答不上来。
“嗯……没事。”公主依然微笑着，“只是……罗兰你——要小心点呀——你也要注意哟，小妹妹，”她微微俯身拍了拍艾拉的肩膀，“——相比圣城，外面的世界可有着更繁杂的欲望和更险恶的人心。”
“我会的。”罗兰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我也会注意的！”艾拉显得有些窘迫，但也跟着罗兰点头。
“对了，”罗兰忽而发问，“话说公主你……今天又是怎么跑出来的呀？”
“今天可不是跑出来的哟，”公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圣何塞派我来给你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布包裹。
尽管包着白布，但罗兰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他的双持射击武器·圣钉。在他受伤后，这对武器被送回了圣殿骑士团保养。
“刚刚你们德莫莱团长送过来的，他本想趁此也见你最后一面，不过那时你人已经不在了。”
“哦哦，”罗兰接过了那对武器。
“另外，你们德莫莱团长还托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
“他说他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为艾拉做到这个地步，不过……咳咳……”
她微微清了清嗓子。
“你定意要做何事，必定给你成就，亮光也必照耀你的路。”
这是圣典里的句子。念这句话时，公主的声音优美婉转，像是在唱着歌。
不过，此时此刻，这更像是一曲离歌。
罗兰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最后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了笑。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公主从身后拎出来一个小东西。
一只小铁笼。小铁笼里则有一只洁白的鸽子，它扑闪着翅膀，小脑袋好奇地转来转去。
“拿着这个！”她把笼子塞到罗兰手里。
“这是……”
“小棉球啦！”
罗兰没忍住笑了出来：“小棉球不是您那小马驹子的名字吗？”
“以前的小棉球现在叫大棉球啦！”公主吟吟地笑着，她背着手在雨幕中转了个圈，“这一个小棉球是圣何塞昨天才送给我的。它是一只信鸽，带它去黎兰，它会知道回来的路，然后……”
她停下来，玫瑰色的眼眸凝视着罗兰的眼睛。
“给我……写信啊……”
罗兰轻轻点了点头。“嗯，会的。”
远处的雾气里忽然传来两声缥缈的摇铃声。
“是护送我们的车队。”罗兰说，“看上去等我们等得不耐烦了……”
“好了吗……”远处传来了车夫浑厚的吆喝声。
“马上就好——”罗兰大声回应他。
“那……再见啦，公主……不，夏洛特·米德拉什。”他顿了顿，然后伸出那只还提着笼子的手，“保重。”
公主笑了笑，爽朗地握住了罗兰的手。
“一路顺风，罗兰·凯恩。”
4
伯利恒·皇后区·万魔殿。
莱昂·阿多尼斯趴在“天堂”的窗台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好——无——聊——啊——”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薇薇安躺在长椅上，随意地问了一句。
“那个叫帕里斯的还没送新的象棋过来——”
“他现在大概在寻死觅活吧……”薇薇安也打了个哈欠，一条修长的腿极其不雅的搭在了身前的桌子上，“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呢，那个国王挺厉害的呀，直接就玩了这么一手。”
“毕竟是16岁时就几乎毁灭了黑弥撒教廷的人啊，那是个真正的英雄。如果不是知道他活不长了，我可能都不会来这里。”
“要去追吗？”桌子的另一端，阿特拉斯一边移了移椅子避开那条过界的长腿，一边粗声粗气地问。
“不了，”莱昂伸了个懒腰，“我们现在人手还不够，这时出城追就正好着了那国王的道了。”
“那怎么办？”
“没什么好担心的。”莱昂转过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漆黑的双瞳意味深长的盯着他，“阿特拉斯，有一句东方古谚不知你听过没有……”
“以天下为笼，则雀无所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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