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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兵丁躬腰持刀,跃跃欲试,一个兵丁抽冷直刀捅来,白衣汉子闻得脑后风声,稍躲让过刀身,骤将那兵丁前臂夹于腋下,伴着骨裂和哀嚎声,那兵丁惨然倒地,白衣汉子另手接住未落单刀,反刃向上猛然抽过,恰将那军爷的一只招风耳儿削去,立时血流如注。

白衣汉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胖子军爷肥胖的躯体轻松举过头顶,抡将起来,其余兵丁见状,撒腿便逃,都急着赶回报丧。

白衣汉子越想越气,抡了几圈儿甩手抛出,肉球般的胖军爷直奔大雄宝殿前的琉璃塔撞去,伴着扑哧闷响,琉璃塔无恙,胖军爷却脑浆迸裂,呜呼哀哉。

女尼侍机近前,对身上已染有多处殷红的白衣汉子道:“多谢壮士相救之恩。”

虬髯汉子一瘸一拐地过来,憨言道:“这位壮士是为了救我才杀人的,您快走!这里我顶着。”

白衣汉子道:“不!你俩都走,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你们无干。”

虬髯汉子情急道:“壮士还不快走,晚了恐怕走不了!”

三人正在相持之际,但见人流涌动,大队官兵已到,手持枪剑的兵丁已然将白衣汉子、虬髯汉子、女尼等人围在垓心。

骑在马背上的一个首领模样的将官命令道:“拿下!”

白衣汉子道:“不必费事,人是由我致死,与他们无干,请放他们走!”

虬髯汉子争道:“不!请让这位壮士走,人是我杀死的!”

马背上的将官断然道:“谁也不许走!”

白衣汉子也不反抗,自背双手,兵丁过来,将白衣汉子、虬髯汉子捆绑结实。

“带回帅府处斩!”骑马的将官耀武扬威地走在前头,大队兵丁押解白衣汉子、虬髯汉子随后,那女尼拽着骑马的将官再番求情也是无济于事,一路哭泣相随。

开封府帅帐内。

老将宗泽已然六旬有余,虽是皓首如雪,却也老当益壮。因作战忠勇,护驾有功,重任东京留守,知开封府尹,刚分布下去加强城池防守,严惩盗贼,便又草拟奏书,奉请赵构还汴。

“报——”这时,有军校来报。

“讲!”宗泽边写边道。

“方才在大相国寺抓住两个逞凶之徒,还有一个女尼。”

宗泽停笔道:“现在何处”

“现押在帐外,按新颁律令该当处斩,请元帅下令。”

“刚颁布律令便敢违抗,待我去看看何等人如此大胆!”宗泽放下狼毫,起身出帐。

教军场上,官兵纷纷叩拜元帅。宗泽径直来到被五花大绑的白衣汉子和虬髯面前,打量一番刚欲问话,便被一边的女尼拽住袍袖,跪地哭道:“这两位壮士实是因救贫尼而致人命,恳请元帅大发慈悲,饶过他们吧!”

宗泽令士兵将那女尼拉向一边,对白衣汉子和虬髯汉子道:“律令新颁,你们却视如儿戏,乱杀无辜,定斩不饶!”

白衣汉子道:“触犯律令,杀人偿命,任杀任剐悉听尊便,只是属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元帅可否恩准。”

宗泽见白衣汉子高大威武,气质卓是不凡,未免暗自称叹,于是道:“人之将逝,其言也善,有何请求,但管讲来。”

“属下守孝初满,慈母音客宛在挚情当化丹心碧血,半点容不得玷污。故而恳请元帅在行刑前与属下脱去污秽之衣。”

宗泽命令道:“姑念一片孝心,且随汝愿。来人!与他脱去血衣”

“元帅,他们是因贫尼而伤及人命.要斩便斩贫尼吧!恳请元帅放过他们。”那女尼仍嚎啕不止。

白衣汉子脱去血衣,双手复被反剪缚住,赤膊立于冰天雪地里,虽如此,却全无畏缩之容,颤栗之态。

忽然,有士兵报道:“元帅!此人背上有字。”

宗泽大奇,转到白衣汉子背后,只见黝黑的脊背上,刺有“精忠报国”等字。

宗泽越加觉得此人非同一般,问道:“你是何人”

白衣汉子答道:“相州岳飞岳鹏举!”

“背上因何有字”宗泽问。

“金兵犯境,盗贼横行,江山蒙难,民不聊生,慈母在世时嘱予为国尽忠,报效国家。以救国家于危难,以救黎庶于水火,恐相忘,慈母便刺字于背,以为永志!”那自称岳飞的白衣汉子慷慨陈词,毫无惧色。

宗泽心道:方才见此人便气宇不凡,说出话来更是非同一般,诚将才也!而下正是用人之秋,人材难得。于是下令道:“速与这位壮士松绑!更衣!回帅帐问话。”

先前骑马的将官指着虬髯汉予道:“那这个呢”

“一同松绑!”宗泽说完,先行返回帅帐.

岳飞和虬髯汉子被松绑后,随士兵去更衣,独有女尼来帅帐,拜过宗泽,将方才之事细述一遍,宗泽听罢,手捋银髯。稍顷,正色道:“如此军中败类,实是该死!不过,不过本帅倒有事不明。”

“何事不明”那女尼一惊.

宗泽道:“身为出家之人,又岂会用得着梳子呢”

那女尼闻言愕然,半晌方道:“怒贫尼冒昧,敢问元帅尊姓名”

“义乌宗泽宗汝霖。”

女尼惊喜地道:“原是宗将军!素闻将军忠勇无双、刚直不阿,今日得见,果是不同凡响。”

“那您是一—”宗泽问道。

“贫尼并非剃度弟子,贫尼便是李师师。”

宗泽诧异地道:“李师师不是被伪齐皇帝张邦昌献与大金元帅了吗不堪受辱,已然吞簪死了?”

女尼将帽脱去,露出满头青丝。

宗泽见状,不解地道:“你……你……缘何如此”

“那吞簪而死的是侍女小兰,贫尼便隐于城外废弃的尼庵内,终日面对古佛青灯,未敢出门半步。今日本想出来买把梳子和些日常所需之物,却不想巧遇曾在张邦昌帐下听令,几次三番抓过贫尼的将官。”那自称李师师的女尼面凝刚毅,娓娓道来。

宗泽慷慨激昂地道:“山河破碎,民心惶惶,只有奉迎新圣还汴,振国强兵,驱逐鞑虏,早迎二圣还朝。”

李师师茫然地道:“圣上此番北去,不知归期是何期!”

“新圣曾遣曹勋持表拜谒,追至燕山,得见二圣,太上皇捎回血书玉帛……。”

李师师问道:“什么血书玉帛?”

宗泽道:“详情不知。”

“此去北国,恐是归期无望啦!”李师师思想往事,黯然神伤。

宗泽也未免一声长叹。

“燕山燕山太上皇!大上皇!”李师师喃喃自语。

宗泽关切地道:“您没事吧”

李师师咬牙道:“看来,皇爷回不来,只有诛风砺雪去北国追寻了。”

宗泽劝道:“不可!不可!那大金属地,乃是茫茫雪域。地冻天寒,人烟稀少,莫说你柔弱女子,便是强壮兵将走起来尚是艰难,师师勿要感情用事。”

“‘日日思君不见君,正是妾断肠时.’”李师师眼含泪花,一脸的倔强。

岳飞和虬髯汉子洗漱毕,换好衣服,出来见过元帅,宗泽再看岳飞更是卓然出众,诚是不凡,忙叫二人就坐。

宗泽问虬髯汉子道:“这位壮士是——?”

那虬髯汉子快言快语地道:“在下施全,只因家乡盗贼横行,生计困难,想出来找点儿事做,没成想碰上这档子事儿。”

宗泽沉重地点点头,转脸又对岳飞道:“不知岳壮士可曾在何处供过职”

“曾是秉义郎。”岳飞道。

宗则道:“原来也是一名将士。不知岳壮士可否愿意到老夫这里来供职啊”

“元帅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当是三生之幸,更有不斩之恩,没齿难忘,倘是元帅这里需要,属下愿听遣左右。”

自称施全的虬髯汉子憨憨地道:“元帅,您这里还需要不需要帮手了?看我行吗 ”

“二位壮士恰当壮年,当是为国效力之时。好!本帅一并收编。”宗泽神采飞扬地道,“有幸与诸位相识,甚是高兴,且叫属下备些酒菜,喝个痛快!”

李师师起身道:“再次谢过元帅,贫尼于此不便久留,先行告辞。”

宗泽道:“既是如此,请便。”

李师师千恩万谢方去。

宗泽命士兵护送李师师出城。

李师师出城,回到废弃庵堂内,愈觉得心烦意乱。打坐念佛也定不下心性。

青灯幽幽、木鱼声声。抛不却六根清静,实因这红尘纷扰。红颜知已又多少终是飘零,浮萍草。岂禁雨打风摇想相忘,岂能忘情与君浓,君心是奴心。失去时,百般好。宁是沧田苦海,为睹秋菊海棠笑,痴意化彩桥,泪洗乾坤,扼腕招魂,此凭谁传晓,谁传晓

同是数九隆冬,北国雪域尤寒。

上京皇城,通过层叠相接的宫殿,三条宽敞的石路可直达午门,午门中有青石浮雕群龙闹海图,两侧有石级通至露台,露台上是乾元殿。乾元殿檐头布瓦,飞拱雕栋,挂落描金,朱户刻镂.形制奇巧不失大器,辉煌宏伟不失威严。

恰是早朝,供御弩手、伞子直两列威立于殿门外,司辰入殿报时毕,吴乞买御临宝座。

鸣鞭过。文武摇拜,山呼:“圣躬万福”,之后列坐两厢。

吴乞买年逾五旬开外,头戴翘角幞头,身着窄袖圆领皇袍,眉疏目朗,体健生威,问诸臣有何本奏,文武群臣均言无事,于是自道:“于今天下,大局初定,曾是最为强悍的辽王朝已然为我所灭,余寇耶律大石即便在虎思斡耳朵建都称帝,却已是强弩之末,穷寇之兵,东之高丽,早就附属我朝,西之西夏,也已臣服,惟有故宋康王构死撑半壁江山,我大金铁骑已至黄河,荡平余寇,实现统一大业定会指日可待,各位意下如何”

文班耶律余睹奏道:“恭贺陛下,我大金英武,铁骑雄鹰。功绩显赫,名重天下。率土之滨,大归我有,实是可喜可贺呀!”

“哈哈哈……”吴乞买朗声大笑。

文班中杨朴道:“陛下,眼下我大金虽是战绩显赫,捷报频传,疆域辽阔,物阜民丰,而愚臣以为,当戒骄戒躁,勤俭治国,牢记教训,继往开来。且莫蹈辽帝、故宋二帝覆辙。”

“所言甚是!”吴乞买颇为高兴。

耶律余睹道:“眼下虽是四海升平,各国来朝。可本境诸如神宫、鱼皮部、冷山药神村、雪域英雄道等等各自拉帮结派,不可小觑。愚臣以为,攘外也得安内。”

杨朴道:“雪域英雄道等各帮各派自先祖时便存,想一下子尽相归附,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杨爱卿意下如何?”吴乞买道。

杨朴道:“反正眼下各帮各派俱很消停,莫如从长计议。借头鱼盛会之机,施仁人之德,使其自愿归附,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吴乞买想想道:“杨爱卿言之有理。”

这时,传事官进来拜禀,“启禀陛下,中京快报有公函奉呈。”

“宣!”吴乞买道。

传事官领快报进殿,拜过陛下,呈上公函。

吴乞买拆开看过,与诸臣高兴地道:“宋之废帝已被解至中京,耶律爱卿——”

耶律余睹忙道:“老臣在。”

吴乞买道:“耶律爱卿督建英雄寨,进展如何”

“请陛下放心,戏台、擂台、演武堂均已择好场址。木石等原料业已到位,惟待开春儿便可施工建造,争取在头鱼盛会之前半年完工。”

杨朴道:“陛下,虽然此次头鱼盛会系建国以来初次盛会,届时将有众多天下英雄参加,可为臣以为,建造英雄寨不能过于豪奢,应多加充实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耶律余睹道:“陛下,正因为头鱼盛会是建国以来初次盛会,届时将有众多天下豪杰参加,所以更应该建造得规模宏大。如此方能彰显我大金实力,也有理由让天下英雄臣服。”

吴乞买沉吟片刻道:“且按原意建造,如若缺少资金,可随时从国库调拔。”

耶律余睹心内狂喜,可仍是不露声色地道:“谢陛下!”

吴乞买道:“谁还有本奏?”

众文武均是无言。

吴乞买道:“退朝!”

众文武道:“圣躬万福!”

吴乞买忽似想起什么,问道:“杨爱卿与耶律爱卿儿女婚事进展如何”

杨朴受宠若惊地道:“托圣上鸿福,甚好!甚好!”

耶律余睹道:“承蒙陛下关心,老臣已将两个孩子的庚帖交与萨玛,嘱速择吉日良辰,到时,还得恭请陛下证婚、喝喜酒呢!”

“哈哈哈!那是自然。”吴乞买笑道。

早朝散。

杨朴心事忡忡地回到府上,坐在火盆边烤火发呆。

杨朴内人边进屋边道:“哟! 老爷今儿个是咋的啦愁眉不展的”

杨朴为难地道:“唉!今儿个早朝,陛下又提及女儿的婚事,眼下柳儿仍是沓无音信,耶律大人那边又在让萨玛择日子,万一择好日子,还找不到柳儿咋办真是愁人!”

杨朴内人道:“我看花儿和那耶律公子这一段时日打的倒是火热,要不,要不咱就来个将错就错。”

“将错就错岂能使得!”杨朴惧色道,“万一被陛下知道,岂不犯了欺君之罪再有,耶律大人那里也交待不起呀?”

杨朴内人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花儿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这时,杨花欢蹦乱跳地闯进来,道:“阿玛!额娘!我来了!”

杨朴训斥道:“不老实儿在绣楼呆着,可处疯啥”

杨花手弄青丝,噘嘴道:“整天闷在绣楼里,憋死啦!”

杨朴内人过来哄杨花道:“花儿呀,来的正好,额娘正有事想跟你说呢!”

杨花有些烦躁地道:“啥事儿呀”

杨朴内人道:“额娘问你,和耶律公子在—起的这段日子,觉得他人咋样”

杨花羞赭地道:“啥人咋样啊?”

杨朴内人道:“花儿呀,跟额娘说实话,可否愿意嫁给耶律公子呀”

杨花断然道:“不行!”

杨朴内人惊道:“咋不行”

杨花道:“那我姐咋办”

杨朴内人道:“傻丫头,都是你姐把事儿给耽误了,人家耶律家万一要是择好了日子,你姐再不回来,那可得咋办呀?这是欺君之罪呀!反正耶律公子人长得不赖,又系出名门,你姐俩谁嫁还不都是享福呢?”

杨花低头寻思,半晌不语。

杨朴叹道:“柳儿也不知道被掳掠到何处,派人四下寻找,咋就没有丝毫讯息呢唉!翼傲这几天也不知到哪儿去了,连点儿信儿都没有。”

“别再提你那个穷得屁股挂铃铛的外甥,不提他还好点儿,一提他就来气!整天之乎者也酸溜溜的,能指上他啥呀?说不定又跑到哪儿旮旯混吃混喝了呢!像他那号人,瞎子掉井——哪儿都背风,还想娶咱杨花儿,哼!呸!简直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杨朴内人说到动情处,唾沫星子横飞。

杨朴不耐烦地道:“净瞎说些啥呀?”

杨花道:“我可不是什么天鹅肉。”

有仆人进来报道:“老爷、夫人,耶律公子门外求见!”

杨朴内人闻言喜道:“快请!快请!”

杨朴道:“耶律公于此番来,是择好了日子来送信的”

杨朴内人道:“早晚也是这么回事儿,早办完早利索,省着总在心里摘拉着。”

这时,耶律冠才提着四盒礼儿进来,杨朴内人一见,脸都乐开了花儿,眼睛堆成一条缝,忙不迭迟地道:“哎呀,耶律公子,来就来呗,还拿啥礼呀!你说是。”嘴说着,手已然将礼物悉数接过来。

“耶律公子坐!”杨朴道。

“好!”耶律冠才坐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斜瞄杨花,恰巧,此时杨花也斜瞄过来,两下目光交错,彼此会心地一笑。

耶律冠才道:“叔、婶儿,小侄此来也没啥大事儿,只是下午想出城打围,问下杨柳可否愿去。”

杨花不禁拍手道:“出城打围太好啦!太好啦!”

“这——”杨朴沉思不定。

杨朴内人则眉开眼笑地道:“好!好!没事儿!没事儿”

耶律冠才心内暗喜,努力学着乖道:“好,那就谢过叔、婶儿!”

天无宁日,阴霾罩天。

耶律冠才、杨花和家丁膀虎、白茅策马出城,过皇帝寨行宫,阿什河对面,便是一望无际的柳条通。

河面冰冻得四分五裂,河边淤有积雪。

先有两名家丁策马过去冰面,上得岸来,钻进柳条通。

不多一时,自柳条通里钻出两只野兔!前面为浅灰色,后面色白略小,两只野兔受到惊吓,相伴逃命。

耶律冠才头裹皮帽,身着圆领皮袍,湖蓝斗蓬,迎风列列作响,足蹬皮靴,夹马疾行。搭箭上弦,咬牙切齿将弓拉开,两只逗鸡眼儿却看不准猎物。

两只野兔沿河心仓惶逃蹿。

杨花头戴粉蕊旱獭帽,内着粉蕊光缎左衽盘领袍服,足蹬白色皮靴,腰系玉带,外披白狐皮氅,血狐围脖束颌。不愧为大家闺秀,于茫茫雪色中,分外雍容华贵。初次出来打围,纵马飞奔,真的很惬意,很浪漫。

耶律冠才两只逗鸡眼儿咋看也不成线,连发几箭,都相去老远,非但没伤及野兔皮毛,倒把野兔惊得愈跑愈快。

“杨格格!啊不!杨柳,快射!快射!”耶律冠才回过头来着急扒拉地喊叫。

杨花也不管耶律冠才喊自己啥,光顾着高兴,虽是初次打围,却也不甘示弱,策马搭弓瞄准目标,见两只野兔相伴逃命,顿生恻隐之心,小生灵于危难中尚能相互关爱,人又怎样呢

耶律冠才催促道:“射呀!射呀!”

杨花自相思想,听得催促,一时心慌意乱,闭眼松弦,箭带风啸,疾射出去。

“哇!小姐!不!杨柳真是神箭手啊!”耶律冠才大呼小叫。待杨花睁开眼睛,一个家丁已然提着两只野兔飞马回来,那两只野兔被一枚箭串在一起,双双刺透腹部,头垂眼瞪,鲜血沿箭杆滴落在雪地上,烫开点点殷红的雪坑。

耶律冠才拍马追来,贴近杨花,贱脖呲咧地道:“真是一箭双……双兔的神箭手啊!日后嫁给本少爷可别如此对待呀!”

杨花得意洋洋地道:“想娶本格格”

耶律冠才嘻笑道:“当然喽!”

“那得看能不能追得上哟!”杨花浪笑间,抖缰策马,沿河床飞奔前去。

耶律冠才岂甘示弱,加鞭紧追,边追边叫道:“杨柳!柳儿!等等我!”

杨花纵情驰骋于茫茫雪域,感觉非常的刺激,体验到从未有过的放纵,从未有过的超脱。策马狂奔,光顾着高兴,凛然发现前面窝风处有一人来高的雪坝,横在河心,想收缰绳躲避已是不及,纵马跃过更是不可能,情知不妙,吓得闭上眼睛,失声尖叫!马失前蹄陷落雪中,因是惯性,将杨花射将出去,幸是会些功夫,疾然调息凝力控制平衡,几个翻转,落在岸边的一处雪窠里,紧接着,耶律冠才也被射将过来,于半空四爪乱蹬,惊慌间不偏不倚正压在杨花身上!杨花身下雪软,两人又相拥陷落数尺。

“哈哈!真是老天爷有眼,成全咱俩。”耶律冠才压在杨花身上大喜过望,寻到粉面桃腮忍不住鸡叨米般狂亲起来,杨花毕定初次与异性如此相近,未免左右避让,手蹬脚刨,直弄得雪粉四溅!两人滚在雪堆里,已然看不见身影。

雪粉纷扬,耶律冠才忽然被一脚蹬起在半空!恰巧,有数骑打此经过。待耶律冠才掉下来,正摔在前骑的后猷上,因怕滑倒,本能地抱住骑马之人,待惊魂甫定,顿觉温香满怀,绵绵软软舒服无比!耶律冠才暗自美道:“凭经验是个女流!”

“跨上来作甚”骑马之人惊疑间回脸叱道。

耶律冠才见果是位女流,腮若梅花,鲜嫩欲滴,把持不住,狠狠地亲有一口,嬉皮笑脸地道:“本少爷今儿个真是走桃花运了!又撞上个大美人!美人儿,走!跟本少爷回家……!”未及说完,凛觉双手被铁器磕得刺痛。忙然撒手,那马上女子侧身提肘,反手便一掌!将耶律冠才击落马下,幸好被从雪堆里爬出来的杨花接住。

耶律冠才手捂着被打着火触撩的腮帮子,像受过委屈的孩童见到额娘般,哭唧赖尿地道:“柳儿,她打我!”

但见马上女子不过二十上下,金黄涂额,眉鲜眼亮,唇厚鼻纤。头戴草绿皮帽,身着草绿窄袖襦系裙.黑漆皮靴,墨绿皮氅。看妆束似不是本地人。

杨花喝道:“哪里来的胆敢在此撒野!”

马上女子道:“先管好自家的臭男人吧!以后别在自个儿老婆眼皮底下还撩臊。”

杨花道:“何方臭婆娘如此出口不逊?你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呢?谁稀罕你呀?”

马上绿衣女子蔑言道:“还是回家好好调教调教自己的臭男人吧”

“臭婆娘!”杨花忿然,也不容再说,单脚点地腾身跃起,半空间,陡将两把袖藏匕首滑落在手,旋及俯身便刺,那马上女子撩开绿氅,抽出双刀于手间,白光闪闪,刷刷作响。

耶律冠才虽是挨打又挨骂,可看着两个美人交锋,心里感觉是美滋滋的。

——世上啥贱种都有。

“柳儿!不!老婆我来也!”耶律冠才看着性起,冷丁跃起身来,自后面将马上的绿衣女子踹将下去,那绿衣女子身形也是极其敏捷,稍及冰面便就势一滚,翻身跃起,与追来的耶律冠才和杨花战在一处。

绿衣女子同行的两骑也是女流,见势分骑却住赶来增援的膀虎、白茅,各自展开攻势,两名女流马上功夫甚是了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敏若狸猫般活跃在马的上下左右,直把膀虎、白茅弄得眼花缭乱,叫苦不迭。

杨花使出浑身解数,耍开两把匕首丝毫没有讨着便宜,耶律冠才心内一急,瞎叫道:“着暗器!”

杨花闻言闪出圈儿外。绿衣女子也疾然收势回身张望,恰是耶律冠才恶鹰扑食般俯冲下来,忙蜷身仰地,一记‘兔子蹬鹰’将刚落下来的耶律冠才复又踹起!乘机翻身旋起,犹如天鹅掠空,高过耶律冠才,并跨在其身上,一同跌落于冰面上,直墩得耶律冠才后脑勺发麻,屁股生疼,忍不住呜闹喊叫。

绿衣女子单膝压住耶律冠才腹部,将刀横住其颈,怒道:“似尔这等臭男人,真是该杀!”

“饶命!饶命!”耶律冠才求饶不止。

杨花急欲近前解围,又被绿衣女子喝退。

两个家丁实是斗不过两个女流,恍惚间,双双被打下马去,抱头鼠窜。

杨花仍侍机近前欲搭救耶律冠才。

绿衣女子道:“再敢动!就杀死这个臭男人!”

耶律冠才拼命地喊叫,“别……别……别杨柳儿,不!老婆,别动啊! 动你丈夫小命可就玩完了!”

绿衣女子将刀用力按住耶律冠才的脖颈,叱道:“再耍贫嘴,杀了你!”

耶律冠才絮絮叨叨地道:“格格,格格!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

绿衣女子再番叱道:“啥”

耶律冠才忙道:“啊?不!不!是好女不跟男斗!格格想要啥尽管吩咐,只要不要命就行。”

绿衣女子道:“也罢!姑奶奶有要事在身,且不与尔同般计较,姑奶奶问你,去冷山药神村还有多远”

耶律冠才佯作委屈地道:“什么冷山热山的?不知……不知道啊?”

绿衣女子逼问道:“还不老实?快说!”

杨花干是着急,近前不得。

耶律冠才讨好道:“啊,格格啊!不姑奶奶!息……息怒!我老实我说,自此向正南骑马大约一天的行程。格格,不姑奶奶!看玉腕这般纤细,脸袋这般细粉儿,是不会杀人的,啊?”

“去你的!”绿衣女子直起身来,一脚便将耶律冠才踢出丈余,自相翻身上马,三骑飞驰南去。

耶律冠才逃了活命,又来哄杨花道:“哎,老婆!你真是好老婆,患难与共的好老婆。”

杨花嗔道:“谁是你老婆不害躁!”

耶律冠才道:“人家都这么说,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杨花道:“你是不也太没骨气了?问你去药神村的道儿咋走,你咋就告诉呢”

“老婆!”耶律冠才神秘兮兮地凑在杨花身边道,“我告诉她的是去北药神村的道儿,北药神村的那些魔头不要她们的命才怪呢嘿嘿!老婆,你丈夫够聪明的吧”耶律冠才说着又亲了杨花一口。

杨花反脚将耶律冠才蹬出老远,转身边跑边道:“谁是你老婆想的倒美!”

耶律冠才道:“老婆,不!柳儿!不!老婆,等等我!”

膀虎和白茅从雪窠里爬出来,相互搀扶,有气无力地喊,“少爷!我们在这儿呢!”

耶律冠才拼命追赶,杨花头也不回,自顾跑着,陶醉于雪地冰天。

雪茫茫,雪茫茫,茫茫雪域跑豺狼,豺狼吃血又吃肉,豺狼坐上金玉堂。豺狼心开鸳鸯井,豺狼计谋温柔乡,迷窍宿同床。梦醒梦醒,方悔认错狼。

情茫茫,情茫茫。茫茫情海游羔羊。羔羊爱唱又爱闹,羔羊落魄金玉堂。羔羊心挂鸳鸯锁,羔羊魂葬温柔乡,安否宿同床?梦醒梦醒,方悔杨花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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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年了,从群星闪耀的远古时期开始,经历沉重压抑的太古年代,再到万妖崛起的大妖纪元,如今的远古大陆上,这个时代却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委实太过平庸安逸了。 妖兽大世界,祖妖常隐于世,帝妖执掌大陆,修炼之道百家争鸣。一个少年,自小因家族试炼而远离了屹立在大陆巅峰的古老势力,跟随着长辈,游历大陆十六年,按家族规矩获得了第一具被称作妖兽替代品的月铜傀后,执念回家,漫漫求索,问道巅峰。 (建了个书友群,欢迎
玄幻 连载 33万字
嫡女狂妃:战神的心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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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允姝
现代美女特工苏虞晚再一次执行任务与歹徒同归于尽,万幸的是她竟然没死,不幸的是她穿越到了丞相府草包嫡女身上。 废柴一朝逆袭,不仅治得了恶毒继母,还能拳打白莲花妹妹。渣男王爷懊悔不已,苏虞晚一脚踹开 “滚,本小姐只喜欢虐渣,不喜欢渣渣。”
玄幻 连载 3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