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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鱼英雄会 第一部 剑胆琴珠

齐二器按动响铃,许久,冰门闪开,一股凉气扑面涌来,待向里看时,未免大惊失色。

原来,寒气弥漫间,陡见哥哥齐大器于咫尺间僵立于冰级之上,双手沾血,面目狰狞。

齐二器忙道:“没事吧!大哥”

齐大器眼瞪如铃,冷言道:“我咋会有事这日子还没到,你来干啥”

齐二器解释道:“大哥,有几个妖女已然闯进洞来,二弟恐大哥出意外,故匆匆赶来看看。”

“几个妖女,能奈我何”齐大器惨笑着步下冰级,齐二器也尾随进来。

冰室内,寒气逼人,举目皆冰,惨白如雪,平滑似镜,灯光相映,银星闪闪。迎面贴墙有冰床,上未铺任何织物,并列摆放一男一女两具赤裸的尸体。躺在里头的男尸已然无头,旁置一女首,头饰齐整,眉清肤净。外头的女尸却按个男首,脖颈间有一圈儿血印,安详地躺着,似在酣睡。左边冰案上,置有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还有长短不一的各式刀具,右侧向里还有冰室。

齐二器问道:“大哥,您的移魂术何时可大功告成”

齐大器道:“来时没看到外面的虎头、狮面怪人吗人与虎、狮的移魂已然成功,你要是不来打扰,再有俩时辰,男、女易魂也将会大功告成。”

“可是——”齐二器顿了顿道,“可是那几个妖女已然将虎头怪人和狮面怪人杀死!”

齐大器愤言道:“啊!那几个妖女现在哪里”

齐二器道:“我也刚巡至此,尚未发现她们踪迹。”

“准是进北洞口了,走!去看看是啥样的妖女!”

“那这里——”齐二器道。

“只有从头开始了。”齐大器说罢,拾冰阶而上,兄弟二人出来,自北面冰洞向里找,果真听得厮杀之声,冰洞空旷,回音沉闷,待至近前,见有两个异域女子正与狮身怪物、虎身怪物斗得难分难解。

狮身怪物缠住绿衣女子,虎身怪物缠住贡珠,冰桌、冰凳多碎为冰块儿,满地残冰,造得是一塌糊涂。

齐大器朗声道:“住!住!”

那虎身怪物、狮身怪物正在疯狂打斗,凛闻主人声音,登时止住攻势,一无方才凶恶之态,双双乖乖地伏在一边,垂头摇尾不止。

绿衣女子和贡珠早巳不支,此番得脱,暗自庆幸之余,又未免神色慌张地向这边望来。

齐大器厉声道:“哪儿旮搭来的妖女,胆敢擅闯禁地”

齐二器想到无数惨死村人,也是愤怒地道:“快讲!”

绿衣女子见面前之人紫面棕髯,浓眉大眼,与家师所言无异,于是道:“如未猜错的话,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绝世圣手神医齐大器齐前辈了?”

齐大器阴着脸道:“你是谁胆敢直呼本人名讳”

绿衣女子努力从容地道:“民女本是泛泛小辈,不足提及,若是提起家师,恐齐前辈不会不知!”

齐大器急道:“你师父是谁”

绿衣女子道:“家师萧凤先!”

齐大器道:“萧凤先‘避影神蟾’萧管萧凤先”

绿衣女子道:“正是家师。”

齐大器道:“你来这儿干啥”

绿衣女子道:“为见前辈,索取‘聚魂散’!”

齐二器道:“哼!作梦吧!”

“民女是萧管弟子。”

齐二器道:“萧管弟子也不行!”

绿衣女子道:“为什么”

齐二器愠怒道:“明知故问,懵骗进村,擅闯禁地,伤亡村人,杀死虎、狮双怪。罪不可恕。还想索药没门儿!”

齐大器道:“既是萧管弟子,咋不正大光明地进村,正大光明地说明来意”

“据家师推算,此间应是前辈避谷之期,若是正大光明地进村,正大光明地讲明来意,恐节外生枝,况家父病危,不容等前辈避谷期满,故而按家师所绘药神村地形图,贸然进来药神洞,就是想早些见到前辈,早些取到药!”

“萧管啊萧管,你生性鲁莽,所收弟子也跟你一个味儿!别的倒无所谓,竟然杀死本人苦心移魂的虎、狮双怪!真是……真是……”齐大器越说越气。

绿衣女子自知惹祸,颇为歉疚地道:“这……这……都是民女一时心急,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谅!”

“哼!擅闯药神洞就保准能取走药吗二器,这个妖女由你处置!我还得去做移魂术。”齐大器说完,板着面孔转身欲走,绿衣女子哽咽地道:“齐前辈,民女千里迢迢而来,一心想索药救父,纵有鲁莽之举,千不看万不看,还请看在家师份儿上,网开一面吧!”

“你师父擅画药神村地形图,泄露药神村机密,也不是啥好饼!等日后有机会找他算帐!”齐大器气哼哼地边走边道。

齐二器道:“大哥慢走!”

齐大器止步道:“还有啥事儿”

齐二器道:“外头还有个叫金胆的要见大哥!”

齐大器想了想道:“可是在上京小酒馆遇到的那个”

齐二器道:“正是!”

“好!我正想找他,先好生款待,留多住些日子。”齐大器脸色稍些由阴转晴。

齐二器道:“只是他有急事,急着见你!”

齐大器道:“啥急事儿”

齐二器道:“是来给全通长老索药的,被我拒绝了!”

“全通长老!他们啥关系”齐大器道。

齐二器道:“一如咱们当年有事相问于他,必要一定的回报。”

“好!我先回洞归楞归楞东西,一会儿就出去!”齐大器说罢转身而去。

绿衣女子拼命地喊道:“齐前辈!齐前辈!”

“姐姐!”贡珠一厢挽扶。

“再说也是无用!诚是自寻死路!”齐二器道。

绿衣女子拉住齐二器衣襟,恳求道:“还请帮忙多美言几句,否则家父命将不保!”

齐二器近看绿衣女子,不禁心旌摇曳,热血奔涌周身,但见绿衣女子金黄涂额,粉面桃腮,泪珠闪闪,泣声婉转,犹似雨润新花娇艳欲滴,虽是悲伤,都也别番风韵,令人陡增怜香惜玉之情,相牵愁肠之意。

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自身便是本钱,眼泪便是武器。

齐二器虽也见过无数女子,却从没有过这般怦然心动,血脉陡张,无限愤怒皆随奔涌周身的热血化作不尽爱怜,倍觉未曾有过的狂躁和幸福,将无数村人的流血牺牲全抛到脑腔脖子后,佯作肃然地道:“你父何人得何怪病非得‘聚魂散’来治”

绿衣女子泣声道:“家父本是村野农夫,偶感风寒引发怪病,闻家师言非‘聚仙散’别药不可医。”

齐二器仍佯作肃然地道:“哼!休要骗人!观尔举止绝非村野农夫之女!”

绿衣女子道:“无论如何,请二爷大发慈悲,在大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只要肯赐药,要多少银两都中!”

齐二器虽是表面冷峻,却内心如火,早生恻隐之心,只是想到满石阶的鲜血,满石阶的尸体,一时思绪杂乱。都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诚是如此。终于,欲念战胜情理,脱口道:“索药可以,但得答应个条件。”

绿衣女子立时止住哭泣,感觉事有转机,泪眼放出希望之光。脆声道:“只要肯赐药,莫说是一个条件,十个条件,一百个条件也中!”

齐二器仍是板着脸,可眼光却温柔地痴望绿衣女子,良久方道:“好!爽快!条件不多,只有一个。”

绿衣女子迫切地道:“什么条件”

齐二器单刀直入地道:“许我为室!”

“啊……啊……这……”绿衣女子万未料到这条件竟是如此苛刻,惊诧间不知如何是好。

贡珠气愤地道:“你这不是乘人之危么?姐姐万万不能答应!”

齐二器道:“这是啥乘人之危是念你们一片孝心才行帮助,否则,早将你们喂给那两个怪物了。”

虎身怪物、狮身怪物闻言,嗷嗷怪叫!

绿衣女子道:“可否换个条件”

齐二器武断地道:“条件只此一个,可否速作抉择!”

绿衣女子以帕拭泪,思忖半晌,才毅然地道:“中!”

“姐姐,千万别……”贡珠劝道。

绿衣女子坚定地道:“休要阻拦,但求能医好父病,牺牲自身又有何妨当以大局为重。”转脸又与齐二器道,“家父病危,片刻耽搁不可,请二爷速赐药于民女,好早些赶回,这边,何日成婚由您安排!”

齐二器道:“药可以立马给你,她也可以立马走,但你不能走!”

绿衣女子讶然道:“我咋不能走”

齐二器道:“留下成婚。”

“几时成婚”

齐二器道:“明日。”

“这么快”

“齐二器办事儿向来如此。”

齐府饭堂内,早有村人收拾利索并将尸首运至后山,惟有那海的尸首用素纱缠好,停在后院偏棚里。

金胆、额海相临而坐,正相闲谈。

额回虽然酒醒,却仍余醉态,拍着柳絮儿肚皮道:“你这个屎瓜肚子,咋比我这个大酒桶还能装呢”

“咱这肚子,千金难买,万金不卖!不像你那破玩艺,装点儿酒上下漏,还不够糟浸的呢!”柳絮儿调笑间还不忘来回活动着以助消化,只一会儿的工夫,便光顾了四、五趟茅房。

傻瓜见状忿忿地道:“还臭美呢,整个大饭桶!”

这时,齐二器、绿衣女子和贡珠由数名村人簇拥着进得屋来额海赶忙起身道:“二当家回来了?”

齐二器开口便道:“听说北药神村的人闯进来了”

额海颇为自豪地道:“嗨!区区几个小鬼儿,哪儿是对手,吓得早撩竿子啦!嘿嘿!”

金胆不无疑惑地道:“咋的?你们咋会在一块儿”

“啊,诸位,现在告诉大家个喜讯!”齐二器说话时幸福地瞅着绿衣女子,绿衣女子不知是羞涩,还是伤情,低下头去。

额海也好生纳闷儿,两个冤家对头,咋会走在一起呢还想结婚还如此神速?

金胆猜到结果是这样,却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结果,于是道:“看来要喝齐兄喜酒啦!”

齐二器道:“对!明个请诸位喝喜酒。”

额海直言道:“二当家大喜,诚是可贺,恕鄂某直言,只是此女子来路不明,又累次嫁祸于金公子,二当家也曾恨之入骨,却不知因何这快又要结成连理呢”

“世事纷纷,情恨万千,有些事情局外人是弄不通的!”齐二器仍是一脸幸福。

绿衣女子也已认出金胆,致歉道:“金少爷海量,先前多有得罪,实是民女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宽容为幸。”

金胆见绿衣女子粉面低垂,体态婀娜,堪称绝色女子,淡笑道:“事既过去,何谈计较”

额海道:“哈哈哈,金公子真有客人雅量,几句话便冰释前嫌,二当家既是此意已决,鄂某也不好再有话说,倒巴不得讨杯喜酒喝。”

“喝——喜——酒!好!好!”额回不但见酒没命,听人说酒更是兴奋,眼泛红光,欣喜异常。

“大爷到!”伴着喊声,齐大器匆匆进来,步履矫健,威风凛凛。

齐二器忙道:“大哥,这么快就出来啦”

金胆道:“大哥,小弟金胆这里请安。”

齐大器见到金胆,很是高兴地道:“金老弟!欢迎!欢迎!”

“大当家,鄂某来便不欢迎吗”额海抱着臂膀,一边道。

齐大器道:“当然同样欢迎,鄂兄此番来,别是兴师问罪吧”

额海道:“大当家,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才金公子不是说过么,‘事既过去,何须计较’”

“好!讲得好!”齐大器道。

“大哥……!”齐二器欲言又止。

齐大器回身扫了眼绿衣女子和贡珠,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妖女”

齐二器道:“放喽!答应她的请求!”

齐大器不解地道:“放还给药”

齐二器道:“对!虽是放,但只放一个!”

“留下谁”齐大器道。

“我!”绿衣女子挺身而出。

齐大器冷言道:“留下受死”

绿衣女子不卑不亢地道:“不!是同你二弟成婚!”

齐大器讽刺道:“身价不菲呀!”

绿衣女子道:“两厢情愿!”

齐二器生怕绿衣女子吃亏,忙道:“大哥——”

齐大器似是不屑又无奈地道:“已是而立之年,该成家了,只是挑来挑去这么多年,此番中意啦”

齐二器郑重地道:“是!大哥!”

“打算多攒成婚”齐大器道。

“明日。”齐二器道。

齐大器道:“可怪快的!既是自己中意,当哥的也不阻拦,只是终身大事,要三思而后行!”

齐二器道:“大哥,我都三思过了。”

齐大器道:“聚魂散不能与人!”

绿衣女子似是乞求地道:“前辈,家父危在旦夕,万勿再延时日,肯请赐药!”

齐大器为难地道:“一片孝心,诚是可敬。只是这‘聚魂散’乃是费力精心所制,岂能轻易与人?”

齐二器道:“大哥,可我都答应啦!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齐大器道:“当然言而有信!照你这样说,金老弟来索药也得给呗?”

齐二器道:“大哥,金老弟是替全通长老来索药,又不是他自己用,且全通长老与咱素有隔阂,不给他理所当然。”

齐大器道:“可是,金老弟亲自前来,岂能如你所说言而无信?再者齐某对脾气的人没几个,咱是冲着金老弟面子,又不是冲全通那老鬼”

齐二器情知大哥脾气,又道:“大哥,我看不如这样,先给贡珠带回二剂,给金老弟一剂,先解燃眉之急,谁缺多少日后再补齐如何”

金胆闻言暗喜,情不自禁地将柳絮儿搂在怀里。

傻瓜直言道:“哎呀,大老远儿来的,一回多给整点儿,别抠抠搜搜的。”

齐大器道:“你以为好整呐?这药需莲花山旱莲花瓣,雷霹山野烟花浆,困十五年之雪水,窖二十载之烈酒,混以数十味草药,精心炼制,工序可他额娘麻烦了!这药料也难淘澄,所以别人买也不卖!”

金胆拱手谢道:“多谢大哥抬爱,愚弟诚惶诚恐,感激不尽!”

齐大器悦然道:“金老弟不必客套,和齐某对脾气的,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二器,吩咐厨房,速备酒菜,今儿个高兴,与诸位痛饮!”

齐二器见大哥允诺,尤为高兴,拉着绿衣女子亲自去厨房。

接下来,酒席盛宴,推杯换盏,尽兴玩乐自不消说。

夜深沉,心不静。

宝成府上,依然灯火辉煌。客堂内,宝全、老家院、丫鬟三丫、大个等家丁皆默自沉坐。

许久,宝全才道:“已然两天,格格仍是杳无音信,掌柜临走时一再叮嘱要照顾好格格,这下可倒好,莫名其妙地就给丢了,掌柜回来该如何交代?你们也说不上都干啥吃的!”

众人仍是默不作声。

明烛无息,万籁俱寂,宝全咳声叹气,突然,且听外面脚步嘈杂,众人未知发生何事,争相起身,却见有两个家丁扶一人进来。

老家院惊道:“啊!宝亮?”

宝全见宝亮满脸伤痕,忙道:“你咋这快就回来了?掌柜呢?”

两个家丁扶宝亮坐下,宝亮抓起茶碗痛饮一回,道:“我雇车回来的,快拿些银两赏给人家。”

“我去!”老家院说着和扶宝亮进来的那两个家丁出去。

宝全忙道:“到底发生啥事了?”

“咳!别提了!在双刀山遇到截道的了……”

宝全道:“啥人劫的?”

宝亮道:“虎鹰寨的人。”

宝全急道:“那……那掌柜呢?”

“掌柜被虎鹰寨的人抓去了,我好悬没让狼造喽,多亏好心人相救,给包扎好伤口,又给雇辆车,得以回来。”

“掌柜的现在咋样?”宝全道。

宝亮道:“谁道了!我这不急着回来,商量该咋办!”

宝全道:“咱们多让带些人去救掌柜。”

“不行!”宝亮道。

“咋不行?”宝全道。

宝亮道:“虎鹰寨老鹞鹰功夫了得,绳镖阵更是厉害,以咱们人这点能耐,去多少也是白费!”

宝全想想道:“要不我去找千夫长,要他多带些官兵去!”

宝亮道:“更不行,此事不能惊动官府,掌柜雪域英雄道的事儿尚未平息,又平生出此等事端,万一被同道诸人知道,笑话不说,更会惹来非议,麻烦可就大了!”

宝全无奈地道:“那咋办?”

“我去莲花山大庙找康大爷去!”宝亮说着站起身来。

宝全道:“康大爷正跟掌柜闹别扭呢,他能去吗?

“这大的事儿康大爷能坐视不管?掌柜可没少给他捐香火钱啊!”宝亮说罢向外便走。

宝全自语道:“虎鹰寨?莫非格格被掳也与虎鹰寨有关?”

“啥?格格咋的啦?”宝亮闻得忙回身道。

宝全道:“格格被两个骑马的汉子掳去,两天了也没音讯。”

“啊!”宝亮登时愕然。

宝全道:“你说格格会不会是虎鹰寨的人掳走的?”

“有这可能,我去找康大爷!”宝亮疾步出去。

宝全喊道:“你先歇着,我去吧!”

宝亮于窗外道:“不用!”

宝全道:“大个,你们几个跟着去!”

“好!”大个应着,和三个家丁出去。

三丫过来,哭哭啼啼地道:“全哥,这可得咋整啊?”

宝全抚着三丫肩头,叹气道:“三丫,不要惊慌,谁也不想这样。”

“可……可掌柜回来咋交代呀?”三丫仍是哭哭啼啼。

宝全拍着三丫肩头,未语。

夜色漆黑,宝亮和大个等家丁打着灯笼来在莲花山大庙山门外,见庙门已然紧闭。

大个道:“亮哥,门没开咋办?”

“你说咋办,砸呗!”宝亮说着,上前便咣咣砸门,砸有半晌,也无人应声。

“我搁墙上爬过去。”大个紧跑几步,仗着个大,将手够住墙帽。

众人正在等待之机,大个凛然倒栽下来,宝亮和另个家丁忙向前接住。

“大哥,你咋下来了?”相扶的家丁道。

“我也不想下来,是有人踹下来的!”大个惊魂甫定地道。

众人抬头看时,却见墙头果真站有一,。那人大声道:“你们是干啥的?三更半夜来闹人?”

“我们是宝成宝掌柜……!”宝亮尚未说完,墙头那人道:“宝掌柜多了啥?”

宝亮道:“我们是宝掌柜家人!”

“他家人更不多了啥了!快走。”墙头之人蛮横地道。

宝亮道:“我要见康师父!”

“师父休息了,你们快走吧!” 墙头之人说罢,跳去院里。

宝亮气急,狠命踹门。

庙门闪开条缝,探出个头来,没好气地喊,“你们有完没完?”

听声音是适才墙头那人,宝亮乘机薅住其脑袋,大叫,“没完!”

那人本不想出来,可执拗不过,还是给甩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朝大个撞去!

大个心道:踹我一脚,又来撞我,我咋得罪你了?忙向旁闪去。那人照直撞在一家丁打的灯笼上,将脑袋伸将进去,弄碎灯笼,打灯笼的家丁气道:“灯笼里是蜡,有啥好看的?”

宝亮进得庙来,虽是漆黑一片,可毕定对此环境烂熟于胸,闭眼也能摸到康大爷的居处,过钟鼓楼,绕过宝成殿,仍不见得一点亮光。

宝亮要找的康大爷,也就是莲花山大庙的大当家康老道,这会儿在哪儿呢?

后院的功房里,有十数个道童两厢站立,中有一道长,个不高,花白胡须,面色清瘦,此正是康老道。

“今儿个本道长高兴,就露两下子给你们看看,学艺当用功,不可半点松。”康老道精神矍铄,说话底气十足。

地正中置一石墩,石墩上有火盆,盆内火尚未过。

康老道将衣角掖在腰带里,盘坐闭目凝神,双掌相抵,众道童皆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因为还没有见过师父亮绝活。

康老道以神导气,下上相冲,气气斥抵,托身离地,若河浮倒木般飘飘悠悠悬去半空,仍是盘坐闭目凝神。稍倾,身渐下落,距火盆上尺许定住,上下均无支撑,却兀自定住。

“哇!奇门遁术?”众道童失声尖叫。

猛然,门被撞开!有个人闯将进来。

康老道正自提身打坐,凛被异响震得一抖,闪神间泄去真气,身疾下坠,有火盆接住,慌遽起身弄翻火盆,灰炭纷扬,有几个道童疾将过来,有的扶师父,有的用铲子往盆里收火炭。

康老道紧着爬起身来,边拍打身上灰尘边对众弟子道:“看见没有?练功要是不用心,便会整砸喽!”转而又看进来之人却是宝亮,不禁气道:“你三更半夜冒冒失失地来干啥?”

宝亮忙道:“想阿玛了,特来看看。”

康老道先是一愣,俄尔道:“你这小子,抽的哪阵邪风?以前追着你认干儿子晃着脑瓜不干,这会儿咋又想通了?”

“阿玛在上,受干儿子一拜!”宝亮不容分说,跪地便叩头不止。

康老道道:“停!停!停!你这小子又耍啥花心眼子?”

宝亮道:“阿玛就是阿玛,确是比干儿子狡猾。”

康老道不解地道:“你到底想干啥?”

宝亮道:“请阿玛去石刀山虎鹰寨。”

康老道道:“去那里做甚?”

宝亮道:“找寨主救宝掌柜!”

“哈哈!救宝掌柜?还巴不得他让人抓呢?”

宝亮道:“看在干儿子分上,请阿玛忘记前嫌!”

康老道道:“本道长可没认你这干儿子!”

宝亮道:“可我已经认你阿玛了!”

康老道道:“你还想讹人咋的?”

“想不到阿玛也小肠鸡肚。哼!不认你了!”宝亮说罢,佯欲离去,康老道忙道:“谁说阿玛我小肠鸡肚?”

宝亮笑道:“阿玛承认了!”

“我……”康老道忽然闻到异味,急道,“咋一股补丁味?”

众人忙四下寻找,有一个小道童惊叫,“师父屁股着了!”

“啊?”康老道这才感到肉有灼痛,紧着拍打,非但没将燃着皮毛的火熄灭,倒益发助燃,冒出青烟,众道童争相过来扑打,屋内顿时乱作一团。

宝亮也是着急,可处撒眸恰见墙角有个水筲,忙过去拎起来,内里还有半下水,也不管不顾,照康老道身上便泼将过去,也泼了就近的几个小道童一身。

康老道登时一哆嗦,将手抹下脸上的水,怒道:“哪个冒失鬼,没脑袋没屁股的?”

宝亮道:“阿玛,我是怕你让火给炼喽,去不了!”

“你这浑小子,还炼喽呢,好悬没把我呛过去!”康老道说着便追打宝亮。

宝亮边跑边叫道:“阿玛,你屁股还冒烟儿呢!”

石刀山。鹰王寨。

老鹞鹰和颜盏少爷正在对饮。

颜盏少爷猛周口酒,不无担心地道:“这俩小子不知能不能办得周全!”

老鹞鹰喂海东青块儿食饵。自信地道:“这黑白双鹰是表弟得力干将,你还不放心?”

颜盏义仁道:“只是怕他们着不着宝府边儿”

“表哥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老鹞鹰道。

颜盏义仁道:“哼哼!咱哥俩该是挺合手,哎,你那大当家的又走了?”

老鹞鹰登时气道:“哼!他这个老不死的,跟鬼府勾勾搭搭,还撵我走!”

“表弟这回知道了?我说的没错吧?你就土门人心眼实,让人卖吃了都不知道。到裉劲儿还讲啥这个那个的?告诉你,要想不被人算计,首先得算计人!你那大当家的他要再的瑟,就……”颜盏义仁说着,以手掌做切菜状。

老鹞鹰方欲接言,忽有喽罗来报,“启禀二寨主,黑白双鹰回来了。”

“快让进来!”老鹞鹰道。

这时,有两个分着黑白皮袍的汉子进来,还领个小格格。

——小格格却是宝珠。

老鹞鹰道:“黑白双鹰,办得挺好?把格格带回来了?”

“回二寨主,不止挺好,还很好,非常好!属下不光把格格带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条狗,嗯!狗呢?”黑鹰说着四下撒眸。

“刚才还跟着了呢!”白鹰也四下寻找,凛然,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一条黄狗,摇摇晃晃地走到宝珠身边,扑通摔倒,宝珠忙蹲下身来,抚着大黄额头道:“大黄,累坏了吧?”

大黄怯怯地瞅着小主人,眼泪在眼圈儿转着。

老鹞鹰道:“把格格带回来就行了!还带回条狗干啥?”

黑鹰道:“启禀二当家,这黄狗跟着我们跑,咋撵也不去,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主人。与别的同类很是不同。”

白鹰道:“是啊!就是人有的也未必能有如此忠心,还有如果不让这黄狗跟着,这格格又哭有闹,没办法一块儿整来,寻思着多一个咋也比少一个强。”

“你以为捡元宝呢,越多越好。”老鹞鹰转脸又对颜盏义仁道,“是她吗?”

颜盏义仁见面前女孩儿面颊绯红,眉清目秀,尤其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令人过目不忘。于是肯定道:“是!没错!”

宝珠见面前之人便是夺走额娘、与阿玛争斗、被大黄咬伤、又使暗器伤阿玛之人,不禁讶然道:“你……”

颜盏义仁心头一凛,阴笑道:“小格格认得叔叔?”

宝珠心道:此人不是好人,让人把我抓来,说不上要干啥坏事,若说认识,必会惹祸上身。便道:“不认识,只是瞅叔叔像……像……?”

颜盏义仁忙道:“像谁?”

“像府上的一个家丁。”宝珠道。

老鹞鹰道:“哈哈!宝掌柜的千斤倒很机灵。”

宝珠毫不眼生地道:“我阿玛呢?”

“找你阿玛?好!我这就去请他!你们好生看……啊待承。”老鹞鹰说着向外便走。

“看……看好喽!别让跑喽!”颜盏义仁说着也跟着出去。

黑白双鹰留在屋里看着宝珠。

黑鹰看一桌子菜没动几口,还有酒,顿觉饿的不行,便道:“白老弟,这酒菜现成的,咱们垫薄垫薄?”

“哎呀!可不饿了呗!垫薄垫薄!”白鹰连声道。于是二人坐下来,各自倒满酒,黑鹰见宝珠还在一旁摩挲大黄,便道:“小格格,饿了吧?过来垫薄垫薄。”

宝珠非但不领情,反倒没好气地道:“哼!谁吃那狗剩?”

黑鹰道:“这……这孩子,不吃拉倒,还狗剩!可……可也没骂咱俩啊?”

“这是二当家他俩吃剩的!哎,你干啥去?”白鹰见宝珠起身向外走,忙道。

宝珠佯做若无其事地道:“你俩吃吧,我出去溜达溜达。走!大黄!”

白鹰忙过去抓住宝珠,宝珠挣道:“放开我!放开我!”

“不许吵吵!”白鹰威吓着,将宝珠拽到桌子里面来。

“她不老实给她绑上!”黑鹰道。

“找根绳子”白鹰道。

黑鹰道:“五更半夜哪儿有绳子?给你裤腰带抽出来。”

白鹰仍拽着宝珠道:“抽你的吧!我不得劲儿!”

“哎呀!真是麻烦!”黑鹰嘟囔着,一手抽出两尺来长的羊皮腰带,一手提着裤子,坐在凳子上,白鹰接过裤腰带,将宝珠双手反剪,宝珠不住挣扎。

白鹰道:“过来帮我一把!”

黑鹰手提着裤子过来,二人将宝珠绑个结实。

“给拴哪呢?”黑鹰道。

白鹰道:“把那头拴桌子腿上。”

黑鹰道:“我看还是拴你腿上把握!”

白鹰道:“你竟能出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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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相离

默名
一次意外,竟是一场生离死别!一位神秘的老者,一份惊喜的希望。为寻爱,他踏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为寻爱,他踏上一段奇幻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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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枭宠:王爷来亲亲

金牌枭宠:王爷来亲亲

碧水云轻
她本是侯府嫡女,却自幼被亲爹后母驱逐凉州。 他是大燕定亲王,威名赫赫,战功累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被接回侯府两年,过着丫鬟不如的日子,走投无路之际,不过顺手救了一只软萌可爱的小包子,谁知就被大燕贵女们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缠上。“你救了本王的女儿,本王无以为报,惟愿以身相许”他强横的说道。“其实,我更喜欢重金相许”她弱弱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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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搜索器

万象搜索器

仙武大圣
随身带着万象搜索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万象在手,天下我有。 叶浩凝神看向他脑海中的一幅镜像:山峰之巅,云雾缭绕,一位仙风道骨的灰袍老者负手而立,似要羽化登仙。 人物:穆风云 种族:人族 境界:天人境大宗师 武学:宗师级武学——《雷泽苍生》掌天地雷霆之力,一念风雷生。《五行阴阳掌》融汇五行阴阳之力,掌分天地,造化众生。天人级武学——《洞悉万象》可提高十倍武学悟性,乃上乘天人级武学。 是否窃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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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大掌柜

乾坤大掌柜

思无耶
宁家的乾坤当铺,数百年基业,其中珍宝无数,无论丹药灵宝、功法秘籍皆是应有尽有。 一夕之间,这个当铺倏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其内无数宝物全被封印在一个神秘的卷轴之中。 宁家的独苗宁铭捧着那卷轴,苦闷不已,自家的宝贝,竟然必须要灵石才能获得。 《小周天练气诀》,三块灵石可以置换。 地灵丹,四块灵石可以置换。 如意飞剑,十块灵石可以置换。 …… “灵石!灵石!还是灵石!” 不过宁铭没有注意到,当他每投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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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名为刀

这个时代名为刀

豹王冰冰
世间千百种武器,剑却为百兵之首。那个江湖儿郎不想拿起一把长剑,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能成为举世无双的剑仙,剑神。 多风光!魏无思却不这样想,他就想靠着自己手中的刀,要像这个天下证明,这个时代名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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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道有情

化道有情

十八子辰
以天地为棋,以日月星辰为子,拨弄期间,推演天道轮回…天道纵然无情,轮回亦难逆转,但,秉持守护之心,成就有情之道,也算天道之异类。 面对强敌,无所畏惧,身怀一腔热血,冲冠一怒,纵然身死道消,亦无怨无悔。 红尘炼情,不是磨灭有情,炼成无情,而是铸情愈坚,成就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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