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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前辈据实以陈。”金胆恐全通长老如对齐氏兄弟般总留后手。

全通长老手抚柳絮儿头,慈祥地看着金胆道:“金公子解他人苦厄,甘愿舍生冒死,如此忠勇仁义之士,实是难得,老夫岂会浮皮撩草呢”

金胆道:“前辈,肯请先讲讲‘色魔’贺不色。”

全通长老清清嗓门儿道:“贺不色曾是雪域英雄道北副头人,只因和南副头人完颜希尹勾结,欲害雪域英雄道总头人,并铲除东副头人和北副头人,却奈阴谋败露,鹤形剑被雪域英雄道总头人长白老祖收回之后,贺不色跑到二龙山隐身,又四下招兵买马,兴修神宫,专干些男盗女娼之事。”

金胆关切地道:“那怎样才能找到贺不色呢”

全通长老道:“哎呀,想找他确是很难。”

金胆道:“咋难呢”

“因为贺不色行踪诡秘,来去不,。况二龙山神宫遍布,虚实莫辨,想找他实是艰难。”全通长老边说边是摇头。

金胆不禁心凉半截,俄尔再问道:“那个酒鬼你可知道”

全通长老沉吟半晌道:“照常说,一次只能解答一个问题,不过,金公子是个例外,这也是本老人家第一次破例,不过如此一来,金公子又欠本老人家一剂药。”

——得,想法儿将这剂药赚回去。

“只要前辈不吝赐教,我金胆也决非忘恩负义之辈。”

“好!好!”全通长老半眯着眼,悠悠地道,“那酒鬼浑名由不醉,原在贺不色手下当差,因其贪酒,贺不色总嫌其误事,待由不醉发现贺不色意欲谋害雪域英雄道总头人便义愤填膺,于三年一届的雪域英雄道同道大会上当众揭穿其阴谋野心,自此他们结成了冤家对头。贺不色霸居二龙山,由不醉流落到莲花山下莲花山大庙,庙里的康老道倒是得意由不醉的性格,乐于结交,时常畅饮,切磋技艺。由不醉悟性不错,自创一套怪拳,谓‘醉莲花步’,每闻贺不色下山为非作歹,由不醉便寻其讨教。”

金胆问道:“如此说来,只要到莲花山大庙便能找到由不醉”

全通长老道:“也不一定。”

金胆道:“咋还不一定呢”

“因为由不醉性喜游山玩水,且自相往来,萍踪不定,想找到他比找贺不色还难。”

“啊,原来如此。”金胆凝眉暗忖,想着艰难的路,为了表姐,只有义无反顾地朝前走。

东南山,位于牛头山、雷霹山之间,山虽不高,却也树茂石险,绝少人烟,四奇寺便坐落在双乳山上。寺院不大,建筑也不雄伟,终朝每日,几乎没有香客光顾,只住着四个和尚,这四个和尚便是点灯灯不亮、高大门楼低头走、金砖铺地地不平和雷打不动,累日里无所是事,闲得牙干口臭,便想着法儿算计别人。好像一天不放点儿坏水儿,心里鼓着嘎着难受。

又是清晨,这四个和尚也不做早课,俱在过堂用早粥。

点灯灯不亮喝口粥,清汤寡水的实是无甚滋味,于是将碗一推,道:“跟泔水似的,狗都不惜喝!”

“明儿个这泔水都喝不上了,已然没有一粒米了。”高大门楼低头走道。

金砖铺地地不平道:“还得下山开荤去。”

高大门楼低头走道:“咱们霸占了大正禅师的地盘儿,万一人家多攒回来咋整?”

金砖铺地地不平道:“给他打跑还敢回来?”

点灯灯不亮道:“就怕他去上京宝胜寺找宝胜禅师。”

金砖铺地地不平道:“人家宝胜禅师稀勒他?”

点灯灯不亮嘬着牙花子,阴险地道:“也是。说不说这琴剑山庄也不知咋跟雪域英雄道扯上干系,这吝啬鬼不整整他实难泄心头之恨。”

金砖铺地地不平咬牙切齿地道:“哼!他不是和雪域英雄道有干系吗?咱们明着不搭理他,暗里整他!”

高大门楼低头走问道:“暗里咋整他”

金砖铺地地不平诡谲地道:“他兀颜不奢不是有个宝贝儿子么,咱就在他的心肝宝贝上动刀!”

四个和尚交头接耳地窃议着,不时发出匪夷叵测的怪笑。

点灯灯不亮朗声道:“好!说干就干!咱们今天使去涞流镇!”

“好!”余下几个和尚异口同声地道。

上京。中街,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金胆自早辞别全通长老,为的是早些见到舅舅,告诉下情况,顺便看看那边情况,虽然妗母的言行举止令人心寒,可不能光看她,还有舅舅,还有表姐,当以宽宏为本,慈善为怀。思忖着正自前行,忽见眼前人群陡乱,并听有人尖声高喊:“闲杂人等闪开!闪开!靠边儿!靠边儿!且莫挡阻接亲花轿!”

伴有锣鼓、锁呐之音,行人纷纷避让,唯恐躲闪不及。金胆也随着人流闪向一边,驻足张望所发生何事,人群闪处,过来娶亲仪队,当头两个官兵呜锣开道,接着是八匹白马披红挂绿,两两并行,骑马之人均是一袭红袍,紧随着又有一骑雪花马,马上之人头戴水獭帽,帽沿缠红绳儿,素狐皮氅,身披红花,裂着嘴儿,耀武扬威地不时四下扫视。

“啊?是他?是他!果真是他!”金胆一眼就认出是那晚调戏表姐的花花公子,见旁边有摊床,忙问道:“老大爷,这是谁家娶媳妇”

老者看着浩浩荡荡的接亲仪队,不无羡慕地道:“还能有谁耶律家的少爷呗!看人家这排场,真够气派!”

“娶的是谁家闺女”金胆仔细探听,是想和舅舅说的清楚。

“年轻人,眼气是咋的,问有啥用”那老者只顾看着,嘴张得大大的。金胆耐着性子道:“哈!是没啥用,咱赶不上人家,开开眼界呗!”

“要说这格格家,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金胆打趣地道:“这可倒门当户对呀!”

“那当然,国相的女儿,配耶律家的少爷,你说是不是门当户对”

“啊”金胆听罢,不禁大为惊诧!是表姐莫非表姐回来啦既是表姐回来,又怎能嫁给这等人呢那晚当众调戏,已然遭到表姐严辞拒绝,难道表姐……?

老者见面前的小阿哥有些神秘兮兮的,还以为羡慕出病来了呢,好心安慰道:小阿哥,别瞅了,别再有个好歹儿的犯不上!”

金胆顿觉心慌,急切想见到舅舅,于是纷开众人,向外挤着。

耶律冠才后面是一列乐官,皆操持着各种礼器,歪脖子瞪眼,鼓着腮帮子,脖子憋通红地吹,但闻笙管悠悠,唢呐阵阵。乐官后有数十名丫鬟分列两厢,护着花轿,千针万线彩绣吉祥图案的花轿由八个壮汉抬着,悠哉悠哉地踟蹰前行。

“这新娘子长的啥样也不知道。”

“贵府千金那还用说!”

也许是听到路人议论,也许是对外面充满好奇,花轿轿帘儿忽然掀开一角儿,新娘子撩起盖头,探头向外张望,立时,人群一阵欢呼。

金胆正自顾向外挤,凛闻一阵欢呼,待回头恰见到探头向外张望的新娘,不禁脱口道:“杨花!”怕看走眼,再番细看,没错!果真是杨花。出嫁的咋又会是表妹总之,不能让这个花花公子得逞!不能让表妹进火炕,联想到那晚调戏表姐的情形,金胆越想越气!越气越冲动,猛地纷开众人,欺近花轿,拽着轿杆大喊,“杨花!杨花!”

轿里的新娘子果真是杨花。杨花正自张望,凛见有人欺近且大喊自己名字,惊眸细看,却是表哥,不知如何说好,忙道:“表哥……”

“表妹!你咋能嫁给他呢”金胆手扶轿杆,跟着轿子边走边道。

杨花以为金胆质问自己,是为何自毁婚约。未免心生愧疚,默默地低头下去。

扩轿家丁见有人拦轿,疾然过来,将金胆推去一边,金胆情急之下,大声喊道:“杨花!不能嫁他!不能嫁他!”

金胆痛心狂喊,众人皆惊诧观望。不知个中因由,纷纷私下猜测。

杨花爱怜地看着人群中的金胆,禁不住泪如涌泉,心中默念道:“表哥,对不起你,表妹也是没有办法,今生不能结成联理,但期来世再生为女人侍候你,侍候你一辈子……”

花轿渐渐远去,鼓乐声渐渐远去。

人相近,心相远,偏是重逢。默默两无言,两无言。说什么天荒地老,说什么真爱永远。往昔一切切,轻扬化霞烟。君去矣,君去矣,徒增苦痛,争如不见。无处生恨,遥遥祝平安。顶天立地好儿男,何畏路艰险。游子襟怀天地宽。

人相近,情相远,偏是重逢。默默两无言,两无言。为什么知音弦断为什么曲终人散,往昔一幕幕,轻扬化霞烟。君去矣,君去矣。徒增牵挂,争如不见。无处生恨,遥遥祝平安。顶天立地好儿男,何畏路艰险,恒扬正气漫人间。

却说兰兰提着篮子,上街抓药回走,恰撞见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自顾追着看热闹,竟没有发现擦肩而过的金胆,金胆此时脚步匆忙,急着去见舅舅,一时心慌意乱,也没有留意到兰兰。

兰兰见接亲队伍已远去,便扫兴地向回走,却不知道,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已经盯上自己。

那人约有三十上下,虽是身裹皮袍,仍显瘦削不堪。腊黄皮肤,桔黄瞳仁,土黄辫发,灰黄薄唇,一双蛤蟆眼骨碌碌乱转,觊觎兰兰挎的篮子里的钱袋儿,可惜一时无机下手。

这时,街上看热闹的人多,恰是良机,那人便假装看热闹,向兰兰挤去,人们都在挤,兰兰并未在意,那人手功甚是利索,轻松得手之后,便哼着小曲,佯装无事地走远,拐过几条街,寻个僻静处,掏出羊皮钱袋儿。钱袋儿鼓鼓的,还挺沉,里头定有不少银两,急不可奈地将钱袋儿打开,只是些散碎银两而矣。另外,还有数张纸片儿,未免大失所望,生气地将数张纸片儿扔掉,转身欲走,肩头猛然被人一拍,浑身一哆嗦,失声道:“谁”

“是贼!没摇六!又发财啦”待被称作没摇六那人回身看时,忙点头哈腰地道:“哎呀,催哥,吓死我啦!”

“又不是生瓜,怕啥”

被称作催哥的便是哄骗金胆进珠宝店的那个瘦削汉子,唤作催流弥。三十上下,富家打扮,眼窝深陷,两腮无肉。竹笺嘴,吹火嘴。三颗门牙,不知天寒裸露于外,稀疏几根鼠须,艰难地附在下颏间。

“催哥生意咋样”没摇六问道。

“他额娘的,还没开张呢!”催流弥说话间瞥见扔在地上的数张纸片儿,催流弥忙猫腰捡起,责怪道:“你这没摇六,咋随便瞎扔呢万一是当票呢!”

没摇六抱怨道:“一皮袋儿散碎杂银,还会有当票作梦吧!”

催流弥展开纸片儿,却是数张帐页,问道:“这上面都记的啥呀?”

没摇六看看道:“啊!上面记着药方儿。”

催流弥道:“这几个字念啥?”

没摇六道:“善安客栈”

催流弥忙道:“唉!没摇六,你这钱包是在啥样人身上取的”

没摇六不解地道:“啊!是个格格,也许是个媳妇儿,反正挺漂亮的,说不说问这干啥”

催流弥道:“一定是善安客栈千金的钱物。”

没摇六道:“你咋知道刚才我下手,催哥全看见啦”

“没有!你看这两张帐页不是印着善安客栈的字号吗准是斡勒老板让其千金上街给抓药,半途被你偷了!”

没摇六仔细地看着帐页,疑惑地道:“催哥认识斡勒老板”

催流弥道:“干这行儿,上京那家掌柜的不认识没摇六,把钱包给我。”

没摇六道:“催哥,你可不是不懂这道上规矩,咱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催流弥道:“哈哈!大哥是想要小弟合作,去斡勒老板那里开开张。”

没摇六道:“又去骗呀得了吧!别偷鸡不成,再搭把米。”

催流弥道:“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出老婆也套不住郎,反正这些散碎银两也是白来的,难道不想做无本生意”

“这……”没摇六想了半晌,努着嘴道:“行!看你咋套来狼。”

催流弥将钱袋儿接过来,得意地道:“瞧好吧!老弟。”

没摇六讨笑道:“套住狼可别忘了老弟呀!催哥!”

“放心吧,到时早忘了——那是不可能的。”催流弥嘻笑着转身离去。

兰兰回到善安客栈,见阿玛正在看书,便将篮子放在柜台上,想把给阿玛抓的药拿出来,一掀布帘儿,登时一愣,失声道:“坏了!”

斡勒善安正在看书,忙道:“咋啦”

“钱袋儿丢了!”

“是落哪儿啦还是真被人偷去了”

兰兰努力回忆道:“不能落哪呀,我记得从药铺出来还有呢!”

斡勒善安不屑地道:“丢丢吧!‘遭了钱,免了灾’!”

“可抓药的药方还在钱袋里呢!”

“再找郎中给开个呗!”

“真是闹挺!”兰兰无奈地将几包草药提着去灶堂,将药罐洗好,放进草药和水,盖好盖儿,坐在炉子上,又拣几块儿木炭,送到灶门儿里,炉火正旺,映红兰兰俊俏的脸庞,兰兰搬个小凳过来,独自呆坐,想起傻瓜,想起傻瓜憨憨的脸,憨憨的笑,在一块儿不理会儿,一分开还挺想得慌,傻瓜,你现在在哪里傻瓜,你多攒能回来

兰兰正自想得入神,凛听阿玛喊,“兰兰!兰兰!”

兰兰应声自灶堂出来,见阿玛正与一中年男子说话。

斡勒善安见女儿出来,忙道:“兰兰,这位阿哥说拣个钱袋儿,看是不是你的”

兰兰并未仔细打量面前的中年男子,只是将眼余光扫过,觉得很有风度,再看置于柜台上的羊皮钱袋儿正是自己的,于是低眉道:“正是!谢谢阿哥!”

来还钱袋的非是别人,正是催流弥。催流弥早便闻知斡勒老板有位格格如花似玉,今日得见,果不其然,肤白胜雪,相貌脱俗,淡雅清新,宛似幽兰,登时看得呆怔。

斡勒善安见状,故作干咳,催流弥方自醒过腔儿来,含笑道:“这个钱袋是属下在中街捡到的,见里面有贵商号帐页开的药方,约摸是这儿的,就送来啦!”

斡勒善安道:“你这个小阿哥还挺有心计,那天郎中没带医笺儿,便随手给撕两张空白帐页儿。”

“多谢阿哥。”兰兰深道万福。

催流弥原本是想耍鬼花点子崩两钱儿,没想到这斡勒老板的千金比传说中的还漂亮,便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连钱带人一块儿崩,于是道:“不用客气,物归原主,我也心安了,将人心比自心,谁丢东西也会着急的。”

兰兰灿笑道:“阿哥请坐!我去倒水。”

“啊,不了!我还有事儿,先告辞了。”催流弥说着便向外走,兰兰不好挽留,送到大门口,目视远去,心道:都说世上好人少,其实还是好人多。正自因钱袋儿失而复得而欣喜,凛听阿玛喊:“兰兰,是不是将药靠干了”

兰兰这时才想起药罐还坐在炉子上,忙慌乱地向灶堂跑去。

催流弥走出很远拐进一条胡同,没摇六冻得嘶嘶哈哈地正在那儿焦急地等着,见到催流弥,如见到元宝般忙不迭迭地跑过来,献笑道:“催哥,咋样套住狼啦”

“别跟急屁猴似的,好事儿得慢慢来么!不过要想促成好事,还得没老弟全力配合!”

“要我配合”没摇六骨碌着鱼眼,不解地道。

“对!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事成后亏待不了你。”催流弥说着,嘴角露出得意的淫笑。

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风风雨雨人生路,有人欢喜有人悲。

金胆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来到杨府,见大门紧闭,便走上石阶,扣打门环。稍时,门小开,有人探出头来,金胆见是老家院杨忠,忙道:“杨老伯,舅舅可否在府上”

杨忠见是金胆也忙道:“少爷稍候,我进去通禀一声。”

时辰不大,杨忠打开大门,满脸堆笑地道:“少爷辛苦,老爷在客堂,请进!请进!”

客堂。金胆见只有舅和妗母在,便道:“甥儿金胆见过舅舅、妗母。”

杨朴内人抹搭下眼睛,将脸扭去一边。

杨朴忙道:“翼傲回来啦!快坐!快坐”

金胆坐下。

杨朴道:“翼傲此番寻找,多有辛苦!”

“舅舅,不知表姐可否回来”

杨朴道:“没有啊,舅舅还正想问你有无线索呢!”

金胆道:“线索倒有,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舅舅。”

杨朴道:“但说无妨。”

金胆道:“表妹杨花是否今日出嫁”

“这……”杨朴沉吟下道,“你听谁说的”

杨朴内人撇轻拉怪地道:“哟,杨花可是我们亲生闺女,出不出嫁,关你屁事”

金胆忍住气,尽量平和地道:“舅舅,有件事甥儿必须得说。”

“啊!何事”杨朴奇道。

金胆道:“那个娶杨花的男子是否叫耶律冠才”

杨朴尴尬地道:“咋的”

金胆一字一顿地道:“他便是在上清节调戏表姐的花花公子。”

“果真如此’’杨朴大为惊诧,半晌未醒过神儿来。

杨朴内人近似咆哮地道:“我说大白天的,别有的也说,没有的也说,是不是看杨花出嫁眼气呀有章程你也腰缠万贯呀!没能水别瞎造谣,那耶律少爷可是一表人材,响当当的正人君子。”

“舅舅……,”金胆方欲再言,杨朴内人凶神恶习煞地站起身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金胆厉言道:“是不是这几天没处打食儿了我可告诉你,我这可没那儿闲粮,就是有闲粮喂鸡喂鸭还胖呢,还能下蛋呢,吃着还香呢!”

“你有完没完”杨朴气道。

金胆实是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忿然道:“您是妗母,甥儿尊重你,可也别太过份喽,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杨朴内人咬牙切齿地道:“呀嗬?你小子没老没少啊?教训起人来了!”金胆强压怒火又对杨朴道:“舅舅,无论如何,甥儿当会尽心竭力去找

表姐,只是适才所言请舅舅三思,甥儿告辞。”说罢,毅然转身出去。

“翼傲!翼傲……”杨朴忙叫着。

杨朴内人气道:“走就走!谁稀罕那块臭肉!人不亲家不值,穷脾气可不小……”

“够了!够了!”杨朴实是气愤不过,随手便给老婆一耳刮子,这下捅了马蜂窝,内人乘机耍起泼来,疯狂地撕扯着杨朴衣服,哭天抹泪儿地道:“好啊!你还越活越出息了,还敢打我!姑奶奶今儿个跟你没完!”

杨朴木然地站在那里,任由老婆撕扯捶打。

金胆不知如何出得杨府,恍惚地走在街上,眼前闪出一脸横肉的妗母、一脸无助的杨花、一脸淫笑的耶律冠才,妗母尖苛的挖苦、杨花迷惘的眼神、耶律冠才耀武杨威的神态,交叠映现,挥之不去。

却说柳絮儿走在拥挤的中街,显得有气无力。

柳絮儿不是在柳絮坡吗咋会跑到京都的中街来呢原来头天晚上金胆说来上京,柳絮儿便吵着嚷着要跟着,第二天金胆起得特别早,因怕带着诸有不便,也没招呼柳絮儿。柳絮儿起来,见没有金胆,非要去京都找。全通长老和半通不让,柳絮儿哭闹不灵,便佯装出去打家雀儿,揣兜泥球儿,带上弹弓,擦擦眼泪出来。

全通长老以为小孩子家闹会儿便没事,也没太在意,柳絮儿出了柳絮坡,抱着懵走,只听人说京都在东面,偶尔遇见个人也打听打听,还真不错,终于来到了上京,但见街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由于没吃早饭,再加一路行走,肚子咕咕叫,直喊饿得慌,哎呀,金叔叔在哪儿呢人海茫茫,只好茫然地走。

这时,闲逛的没摇六眼前一亮,发现柳絮儿个儿不大,挺着个大肚皮,胯兜鼓鼓的,定会是干货。于是,便凑上前来,侍机下手,因柳絮儿个矮,用手掏兜得猫腰,那样极易被发现,想来想去,打算用脚来掏,用脚掏也许您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但见没摇六欺近柳絮儿,将手一拍其肩头,柳絮儿回头来看,没摇六单脚脚尖儿探到胯兜底儿用力向起一挑,泥球便似长膀般鱼贯飞出,没摇六撑开自己衣兜,悉数收入囊中,此皆为瞬间之事,动作极其麻利迅捷。

柳絮儿回头见不认识这人,便心生厌恶,叫道:“瞎拍啥还没熟呢!”

“对不起!对不起!”没摇六得手,转身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柳絮儿顿觉胯兜陡轻,待一掏,泥球所剩无几,马上反应过来,回头便追,边追边道:“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没摇六见被发现,撒腿便跑,柳絮儿急得大喊:“还我泥球!还我泥球!”

没摇六自前面串着人空儿越跑越快,这也许是多年来从事此业所练就。柳絮儿见撵不上,气愤之余,掏出弹弓,怕打着别人,瞄了半响,才寻到机会,用力拉开皮带儿,没摇六听后面没了喊声,也放慢了脚步,回头刚想看个究竟,有泥球风驰电掣而至!想躲已是不及,但听“邦”的一声,正中额头!摇了两摇,晃了两晃,抹头又跑。

都怪昔日只练手功,未练眼功。额头火触燎疼痛,也顾不得许多,撒腿狂奔。

“穷鬼!损贼!啥都是好的,破泥球也偷!”柳絮儿气道。实是饿得受不了,可又上哪去找金叔叔呢忽然想起傻瓜说的客栈,会不会去那儿呢可那客栈叫啥来着抱着一丝希望,逢人便问客栈在哪里,有的不搭理,有的吹胡子瞪眼睛地道:“满街都是客栈,自个儿找去!瞎问啥”

柳絮儿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这样,如同没额娘的孩子般四助无援,看来还是爷爷亲、金叔叔亲、傻瓜也中,可都不在身边,看着张张生疏的面孔,委屈得直想哭!不能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咋能说哭就哭呢不行,得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可兜里崩子皆无啊!在这败家地方不像在家,吃饭得花钱,管他呢,吃完再说,主意既定,便四下寻找吃饭的地方,恰巧前面有个饭馆儿,柳絮儿实是抗不过里面飘出的阵阵香味的诱惑,大踏步地走过去,这酒馆正是莲山村酒楼,适值饭口,屋内食客很多,柳絮儿大摇大摆地进来,寻个空位子坐下。

怀顺儿忙过来,边抹桌子边问道:“小客官,来点啥”

柳絮儿一脸天真地道:“都有啥好吃的”

“本店荤素齐全,不知小客官想吃啥”怀顺儿见面前孩童虽是年岁不大,言谈举止却非同一般子弟,故不敢怠慢。

柳絮儿实是饿极,随口道:“来四个最好的肉菜,两盆白米饭!”

“四道最好的肉菜,两盆白米饭!”怀顺儿喊完方醒过腔来,忙道:“是两盆还是两碗”

柳絮儿责怪道:“当然是两盆!长耳朵干啥的一点儿不拿事儿!”

“这两盆——,小客官几位”怀顺儿仍是疑惑地道。

柳絮儿不耐烦地道:“管几位干啥叫你上多少你就上多少。”

柳絮儿本来就饿得难受,见怀顺儿磨齑个没完,更是心慌,怒道:“吃饭不给钱咋的,快些上来!”

“是!是!”怀顺儿忙赔着笑脸道,“小客官稍候,饭菜马上上来!”

怀顺儿总琢磨有些不对,匆忙上楼,找掌柜哈起。哈起正在悠闲地喝茶,但听怀顺儿禀道:“老爷,楼下来个小客官,要了四道上好肉菜,两盆白米饭,说话贼横,觉着不大对劲儿,烦您老下楼瞅瞅。”

哈起闻言,放下茶杯,晃着肥硕的身躯下得楼来,在柳絮儿面前坐下,故作和蔼地道:“小客官,吃饭呐”

柳絮儿看着面前如同肉蛋之人。没好气儿地道:“不吃饭来这儿干啥上茅房啊?”

“这……”啥起一听这毛小子口气不小,于是又道,“有几个人吃饭呐”

“几个人”柳絮儿这才回过味儿来,是不是自己要的太多啦眼球一转,忙道,“三位!三位!”

哈起道:“那另两位呢”

柳絮儿道:“他们在前……前……啊钱庄取钱,要我先过来点着。”

“是对过儿的泉涌钱庄吗”哈起道。

柳絮儿本是瞎懵,根本不知道啥泉涌不泉涌,捋竿儿爬道:“啊!对!是!”

哈起见小家伙出语不俗,又问不出啥破绽,便起身离座上楼。

怀顺儿忙凑过来,悄声道:“给不给他上”

“上!上!要啥上啥!跑这么多年堂儿了,咋还疑神乍鬼的,开玩笑!”哈起边说边向楼上爬,压得楼板吱吱直叫唤。

怀顺儿造了一鼻子灰,急去照办。

南药神村。

齐二器和耶律丹吃过午饭,于村中散步。

耶律丹一袭红衣,雪色相映下,愈发显得雍容华贵,风情万种。

齐二器迈着沉重的步子,看着貌赛天仙的妻子,许久,才轻声道:“丹,何苦总是郁郁寡欢呢”

“唉,爹娘生就如此面孔,没办法,还望见恕。”

“不!你是否还在想念远方的父母是否还认为我在乘人之危”

耶律丹淡淡地道:“这是两厢情愿!”

齐二器激动地道:“两厢情愿未必吧也许只是一厢情愿”

耶律丹努力掩饰内心的酸楚,仍是淡淡地道:“情不情愿不也是你的人了吗!”

“丹,我不仅想要你的人,更想赢得你的心!”

“赢得我的心”耶律丹苦苦笑道。

“对!想我齐某此前从未被女色所动,唯独遇见你,是你融化了我如冰似雪的心,唤醒了沉睡的激情,无论如何,我也要赢得你的心,让你快乐!”齐二器动情地拉过耶律丹的手,耶律丹欲挣脱,可已被齐二器死死地钳住,面对齐二器火辣辣的目光,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有村人飞跑过来,禀道:“启禀二当家,刚才北药神村送来一封挑战书!”

齐二器忙接过挑战书展开,但见上写: 齐氏二兄弟如面:尔辈胆敢串通鱼皮部及流匪,共我鬼府作对,擅闯禁地,戳我村民,望速于明日正午前来我鬼府赔罪,否则后果自负!完颜希尹,即日。

齐二器看罢,未免惊愕万分。

再说柳絮儿在莲山村酒楼将上来的饭菜搂的是沟满壕平,吃完最后一口饭,将筷子一扔,向后一靠,拍着肚皮,幸福地道:“还是他额娘这京都的菜好吃!”

柳絮儿吃饱喝足,又上来困劲儿,便侧歪在椅子上糊涂过去。

怀顺儿始终盯着柳絮儿呢,见这小子跟饿死鬼脱生似的,那么多饭菜都让他一个人儿造得一干二净,还没见人来,分明是在扯谎,于是便过去捅着柳絮儿腋下,叫道:“哎哎!亮天了!”

柳絮儿正睡得香甜,凛被人弄醒,很不是滋味儿,边伸着懒腰边道:“谁这么没教养,睡会儿觉也搅混!”

怀顺儿瞪着眼睛道:“唉!别睡了!你那几个同伙呢咋还不来呀”

柳絮儿故意道:“啊!没来没来么”

怀顺儿咄咄逼人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别妆了,结帐吧!”

“结帐结什么帐”

怀顺儿大声道:“结您刚才吃的帐”

柳絮儿道:“吃饭还要钱啊?”

怀顺儿道:“笑话!都来百吃,我们玩儿呢?也玩儿不起啊!”

柳絮儿道:“瞎嚷嚷啥呀不就是点儿饭钱吗!”

“快结吧!”

“忘带钱了,记上吧!”柳絮儿放起赖来。

“不带钱下馆子”怀顺儿气道。

柳絮儿狡辩道:“饿了不吃还管带钱不带钱”

“嗬!你想赖帐不成”

“别说那么难听,先记上帐,等多攒小爷方便就送来,决不食言!”柳絮儿说完,倒背双手,作很潇洒的样子向外便走,怀顺儿疾然横住门口,叫道:“想走没门!”

“这饭也吃了,钱也没有,挂帐还不中,你说咋办吧”柳絮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怀顺儿叫唤道:“咋办吃多少,给我倒多少!”

哈起闻得叫喊,忙下得楼来,见状道:“咋回事儿”

怀顺儿道:“老爷,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是吃白食的。”

“这么点儿便吃白食,多攒是个头 哼!开玩笑!”哈起先是严肃,又满脸堆笑地道,“真没带钱”

柳絮儿理直气壮地道:“没有!带钱犯得上跟你们废话!”

“真的没有”哈起仍是满脸堆笑。

“没……没有!”柳絮儿语气渐有畏缩。

“想白吃开玩笑! 开玩笑!”哈起立时板起面孔,转身离去,柳絮儿再一看,立时围过来四、五个壮汉,各操炊具,跃跃欲试。

柳絮儿忙道:“别的!不就是一顿饭吗赶明个儿还你们,加倍还你们还不行吗?”

两个大汉扑过来,不容分说,将柳絮儿大头朝下提起,一个壮汉解开柳絮儿裤带,退去裤子,露出白胖胖的屁股,开揍!柳絮儿吃得响饱,岂禁如此折腾直难受得额娘呀额娘呀乱叫,乱叫也无济于事。

怀顺儿命令道:“给我使劲儿打!”

“快住手!”凛然,门外有人断喝。

柳絮儿虽是被倒提着,可还是看清了来人,忙惊喜地道:“金叔叔!你可来了!”

门口断喝之人正是金胆。金胆忙过来抱住柳絮儿,让众人放下。

怀顺儿忙道:“金公子你们认识”

金胆道:“何止认识!”

柳絮儿长舒口气道:“哎呀额娘呀,好悬没给我憋死!”

金胆看着被控得红头胀脸的柳絮儿,忙道:“又惹啥祸了”

“金叔叔,走也不叫我一声!”柳絮儿越说越觉得委屈,竟然大哭起来。

金胆关切地问,“你咋来的爷爷知道吗”

柳絮儿仍是哭,且越哭声音越洪亮。

金胆凛将柳絮儿搂在怀里,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温言安慰道:别哭!别哭!有金叔叔在这儿呢!别怕!”

柳絮儿倒也听话,扬起脸,瞅着金胆竟格格地笑将起来。

尘事感动知多少,相爱相知又几人,美好浮生瞥惊鸿,只麟半爪慰情真,有谁相涉艰难路,有谁相问困苦心,繁华过处遮望眼,曲径通幽又一村!

尘事感动知多少,同甘共苦又几人,美好生活瞥惊鸿,只麟半爪慰情真,有谁同享幸福泪,有谁同娱欢乐心,风光过去终凄凉,脱胎换骨再搏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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