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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酒的!”由不醒哑着嗓子喊。
“来了!”倒酒的孩童过来。
“来,把酒壶给我”由不醒道 。
“给你干啥?”倒酒的孩童道。
“省着总招唤你。”由不醒道。
“这是酒!不是水,少喝点儿,看你出气都满嘴酒味儿,也说不上你家我二奶咋跟你过的,这老多年……”
“小崽子喝你家酒呢?滚!”由不醒说罢抄起酒碗撇将出去,倒酒孩童见酒碗打旋飞来,忙趴在地上,那酒碗照直飞去。恰端盘子的探头进得屋来,柳絮儿见状,忙叫,“快回去!”说话间,将手掏出柳叶小刀,扑身过来
柳叶小刀挨到酒碗,向里稍拨,那酒碗受力溜墙滚去许远,掉地打个粉碎。
端盘子的脑袋没挨肖,身子却被柳絮儿撞去外地。柳絮儿扶着
锅台站起身来,却见端盘子的摇晃间便要摔倒,赶身过去,抢过方盘,打趣儿道:“这多好菜,扣地上可白瞎了。”
端盘子的摔在地上,爬起身道:“多谢哥们儿!”
倒酒的孩童早吓得没了踪影。
“来酒!”由不醒道。
“快!快!给酒给拿来!”有人道。
有人在地上捡起已然摔憋肚的酒壶,道:“这老爷子还敢得罪?
快给满上。”
“老人家消消气!”金胆见柳絮儿半晌未进来,又道,“柳絮儿!柳絮儿!没事吧?”
“没事儿!金叔叔!”柳絮儿自外屋地下应道。
胡里巴都上堂,师爷才告知昨个儿派出的两个差役还没回来。
胡里巴都气道:“啊?你派哪俩个废物去的?”
师爷道:“派最得力的羊薄、耳正去的。”
胡里巴都道:“数他俩废物!你咋还派他俩去?是不你跟羊薄
他老婆有一腿呀?”
师爷忙道:“老爷!没有!没有!”
胡里巴都道:“这事儿以后再说,你快派人去找……找!”
“已经派人去找了!”师爷道。
“找着没有?”胡里巴都道
“还没回来呢!”师爷道。
“一帮废物。”胡里巴都道。
这时,有差役进来道:“报!”
“找着没有?”师爷忙道。
“找……找……”那差役一时着急,说话还结结巴巴。
胡里巴都道:“快说!嘴含骨头呢?”
那差役猛一跺脚才说出话来,“找到啦……”
“找到他们在哪儿?”师爷道。
“在黄土岗,找到了羊薄耳正的尸体,已然冻得梆梆硬。”
“啊?死了?”胡里巴都讶然道
“就发现他俩尸体?”师爷道。
“对!现场就发现他俩尸体。”差役道。
“那那俩家伙呢?”胡里巴都道。
师爷寻思半晌道:“老爷准是跑了。”
胡里巴都气道:“啊!跑了?这这捂着掖着这煮熟的鸭子咋能飞呢?一帮废物!这回咋整啊?你说!”
师爷忙卑恭地道:“老爷息怒,那两个罪犯相信也跑不多远!”
胡里巴都道:“还跑不多远?这俩家伙都冻梆硬了!”
师爷道:“老爷,不如下道官文,全县缉拿!”
胡里巴都道:“下官文?这回你不怕全城百姓知道了?”
“老爷,下官文时不会做做文章吗?”
“这文章咋做?”胡里巴都道。
师爷想了想,将嘴贴在胡里巴都耳边蛐蛐半晌。
胡里巴都原本拉长的驴脸,渐露笑容,叫道:“速去拟官文快派人手,四处张贴。”
“是!”师爷点头哈腰道。
天亮。
傻瓜和凤儿已然距土城不远,昨夜,侥幸脱身便一路狂奔,直奔莲山村找金胆。虽是又惊又累,却不敢歇息,相互搀扶前行。
凤儿道:“累死我了!”
傻瓜道:“哎呀!累死你了?还吓死我了呢!”
凤儿道:“就你废物!我要是跟你一样废物,早就去见圣女了。”
“哎呀,给我吓的还怕你打不过他俩,我要不是被绑得结实,不用你伸手。”
凤儿道:“拉倒吧!把人家骑在身底下都整不住。”
傻瓜道:“他……他挺大个砣子跟黑瞎子似的,我……我还能整过他?”
“都掐脖子呀!哪有像你打屁股的!”
傻瓜道:“我小时阿玛总打我屁股,我知道打屁股很疼。哎,那个官差没给你咋样吧?”
凤儿嗔道:“你没看着啊?我现在不缺胳膊也不少腿儿的!”
傻瓜吞吞吐吐地道:“我是说……我是说……”
“没人理你!”凤儿甩身挣脱傻瓜,却奈双腿酸软,立是未稳,瘫下身来。
“凤儿!”傻瓜忙抢前一步,拉起凤,。猛然,闻得身后马蹄声碎,鸾铃声脆。
傻瓜回头看时,惊道:“啊?官兵!”
“快跑!”凤儿拉着傻瓜闪进道边树丛,即瞬间,便见一队官兵扬鞭策马驰过。
凤儿似是累得不行,有气无力地道:“去莲山村,能找到少爷吗?”
“能!你不是听兰兰说少爷他……”傻瓜顿了顿又道,“这兰兰……?咳!那个……那个男人!”
“咋的?你还想她?”凤儿不悦道。
傻瓜道:“我……我只是气……气!你说这女人的心咋说变就变呢?”
“别把我也带上!”凤儿道。
傻瓜忙道:“啊!我是说那个兰兰!哪敢说你呀?”
凤儿道:“哼!人家跟你出生入死,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傻瓜认真地道:“有……有!不过,我的心可是热的!不是凉的!只有死人的心才是凉的。”
“你真是个傻瓜!走吧!”凤儿道。
“走!走!”傻瓜拉着凤儿手道。
“不走!”凤儿噘嘴道。
“不走干啥?这多冷啊!”傻瓜道。
“我要你背我。”凤儿道。
“我也累得不行了!”傻瓜苦着脸道。
“背不背?”凤儿道。
“背!背!”傻瓜无奈蹲下身来,凤儿趴身上去,傻瓜本是劳累,凛然受力,蹲身不稳,扑向前去,凤儿也跟着扑向前去,双双摔在雪地里。
日上三竿。
土城。正街上很是喧嚣。
傻瓜搀着凤儿进得城来,穿行在人流中。
傻瓜道:“凤儿,饿了吧?找个地方吃点儿饭吧!”
“随便买点儿啥垫薄垫薄得了,免得被官差看见。”
“好!”傻瓜和凤儿方走不远,见有处卖馒头的,便过去道:“来五个馒头。”
“好!”卖馒头的揭开屉盖儿,麻利地拣出五个热气腾腾的馒头,用莲叶包好,递与傻瓜,傻瓜付过钱。
凤儿道:“刚才我问,走出这疙瘩再过一条河,就到莲山村了!咱们快走。”
“好!给你!”傻瓜递给凤儿一个馒头,二人边走边吃。
经过生死逃亡,真是又饿又累。饿时方知食物美味,死过才懂生命宝贵。
傻瓜道:“凤儿快走!咱们快出城啦!”
凤儿道:“等我一会儿!”
前面城楼下围有许多人。
傻瓜道:“那儿围那老多人干啥呢?”
“谁知道。”凤儿道。
傻瓜挤身过去,原来众人正在看墙,墙上贴有告示,边有官兵把守。
傻瓜见告示上有一男一女画像,这女的好像凤儿,这男的好像是自个儿,且听身边有人私下议论:
“这一男一女胆儿可够大的,净敢杀官差。”
“谁要看到他们可好喽,这赏钱可是不少。”
“说不撩哪儿去了呢!”
啊?要抓我俩?还有赏钱?傻瓜嘴叼着馒头,忙挤出人群,将凤儿拉去一边,悄声道:“那张告示上好像有你!”
凤儿正嚼着馒头,闻言紧张地道:“啊?告示有你吗?”
“还有个男的,八成是我!”傻瓜也紧张地道。
“快走!”凤儿说罢,趁没人注意,拉起傻瓜疾步奔走,却见城门口已是重兵把守,进出人等悉被严加盘查。
凤儿拉着傻瓜闪去一僻静处,为难地道:“这……出这城门还很困难呢!”
傻瓜道:“那咋整啊?”
凤儿不语。
傻瓜急道:“再不咱们在这土城躲避几日?”
“不行!咱们得想办法出……出城!”凤儿道。
“想啥法子出城?”傻瓜道。
凤儿想了想道:“来!让我把你辫子解开。”
“啊?解辫子?干啥?”傻瓜不解地道。
“给你盘个女人发式!”凤儿说罢,便来摘傻瓜帽子。
“别!别!挺大个男人盘女人发式多疴碜啊!”傻瓜道。
凤儿道:“你想不想出城,想不想见金少爷?”
“想!当然想!”傻瓜道。
“那还磨齑啥?快过来!”凤儿一把拽过傻瓜辫子。
“你……你轻点儿!”傻瓜说话间,还不忘啃着馒头。
“别只顾吃!”凤儿呲道。
土城。西门。把城官兵仍是严加盘查出入之人。
傻瓜和凤儿自僻静处出来,这下,二人都已改头换面:傻瓜盘上女人头,穿上凤儿裙子,皮袄,显得抽抽扒扒,脸上被凤儿用雪水和着土面儿抹得跟花脸虎儿似的,嘴中还叼个馒头,再加上傻瓜肥硕的身材,整个一个大傻丫头。
凤儿则改成男人发式,戴上傻瓜皮帽,穿上傻瓜皮袍,是又肥又大,显得窝窝囊囊。
傻瓜和凤儿来在城门口,有兵丁拦住。
“站住!”有个差官过来道。
“他让咱俩站住!嘿嘿!”傻瓜傻笑道。
“你俩干啥去?”差官道。
“我俩——”傻瓜正不知咋说,凤儿道:“我们回家。”
“你家住在哪儿呀?”差官道。
“莲山村。”凤儿道。
差官道:“进城干啥来了?”
“买馒头!”傻瓜将嘴叼的馒头拿在手里,憨声道。
差官道:“莲山村没有馒头啊?啊?跑这老远来买?”
凤儿忙道:“啊!啊!他是说进城窜门,饿了,顺便买几个馒头。”
“啊!啊!”傻瓜故意装着傻出儿,恶狠狠地啃馒头。
差官道:“哎!哎!哎!你这老胖咋还没好得吃呢?”
傻瓜嚷道:“我胖咋了?我吃咋了?也没用你给买!”
差官怒道:“你敢如此跟军爷说话?”
凤儿道:“军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她天生呆傻!呵呵!”
“哼!她是你啥人啊?”差官道。
凤儿道:“他是我哥……”
差官奇道:“她明明是个女的!咋会是你哥?”
凤儿自知失嘴,忙道:“啊……!军爷还没听我说完,她是我哥的……的未婚妻。”
“他是你啥人?”差官又问傻瓜。
傻瓜不假思索地道:“她是我妹儿!”
“他是你妹?”差官瞪着眼睛道。
傻瓜傻笑道:“啊!是我没过门儿的男人的弟弟。哈哈!”
差官打开画像,仔细对照。
“嘿嘿!”傻瓜故意凑近身去,傻笑不止。
差官厌烦地道:“去!去!远点儿!”
这时,又一个差官凑过来,道:“哥们儿!搁这儿磨磨蹭蹭地干啥呢?”
“看看这个!”先前那个差官指着傻瓜道。
后过来的差官一瞅傻瓜,忙拉住先前那个差官道:“大哥!你不会对这个又埋汰又傻的大傻丫头感兴趣吧?”
“哎!你说啥呢?”
“那你咋磨齑个没完?”
先前那个差官自觉丢脸,撵道:“哎呀!走!走!走!”
“嘿嘿!”傻瓜仍是傻笑。
“谢谢军爷!”凤儿忙拉过傻瓜像逃避瘟神似的逃出城来,出土城二里许,有一条柳条通,柳条通挨着涞流河,河对面便是莲山村。
傻瓜道:“凤儿,我一定难看死了吧?”
凤儿道:“那还用说,天底下最丑最傻的大胖丫头就是你!”
“啊?你敢笑话我?”傻瓜说着追过来。
凤儿忙道:“别闹!你还有劲儿闹啊?”
傻瓜道:“凤儿,你说他们先给咱们放了,为啥又杀咱们呀?”
凤儿道:“还不都是铁子那个老丈人吗?咳!快走吧!”
傻瓜道:“好!咱俩换过来呀?穿你这衣服勒死我了。”
凤儿道:“快走吧!进村再说。”
“哪里走?”凛然听得有人搭话,声若洪钟,振聋发聩。
傻瓜和凤儿正在纳闷儿,有几个人已自条通里蹿出跃至近前,挡住去路。
傻瓜忙抱住凤儿,见面前四人一字排开,俱是白袍披发,手提宝剑。
“你们想干啥?”傻瓜道。
“你们干啥的?”当首白衣人道。
“我们买馒头的,你管得着吗?”傻瓜道。
“以为你又胖又丑我们就不抓你呀,告诉你,教主看不上你,还有弟兄们呢,好赖不济是肉,能拉馋就行!啊!”当首白衣人道。
“是啊!让弟兄们拉完馋,还可以领赏钱啊!哈哈!”又一白衣人道。
“你……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傻瓜急道。
“仔细看?仔细看不也是个又胖又丑的大傻丫头?有啥看头?”当首白衣人道。
傻瓜急道:“你们再好好看看大姐!”
“哈哈!好像谁爱瞅你!”另一白衣人道。
“再瞅还不是丑大姐?”又一白衣人道。
“哼!”傻瓜将皮袍一裂,叫道:“大姐是公子!”
当首白衣人道:“哈哈……!早就知道你是公子,他是母子,是告示上悬赏缉拿的要犯!”
“你们是什么人?”凤儿急道。
“哈哈!抓你的人!上!”当首白衣人道。
余众白衣人挥剑上来,傻瓜气急,自怀里抓出两个馒头,随手扔将出去,扑上前的几个白衣人还以为是何暗器,争相挥剑阻挡,顷刻,两个馒头在当空已被削成片片薄饼,纷纷坠地。
傻瓜拽住凤儿便跑。
“抓住他们!送去领赏!”当首白衣人道。
另三个白衣人奋剑追赶。
雪路风旋,数骑疾奔。
当首两骑是颜盏义仁和萧汪麻子,后面三骑是花行弟兄。
马蹄敲雪地似鼓,马身汗气如霜。
萧汪麻子道:“咱们去虎鹰寨呀?”
“不!咱们在中途等候。”颜盏义仁道。
“你知道全翼虎多攒过来?”萧汪麻子道。
颜盏义仁道:“不知道!”
萧汪麻子道:“那咱们得等多攒去?”
颜盏义仁道:“在虎鹰寨去鬼府的路上有家客栈,咱们去那里等候!”
“干等啊?”萧汪麻子道。
“和咱们的人已约好以狼烟为号。”颜盏义仁道。
萧汪麻子紧打坐骑,数骑争相狂奔。
石刀山出口,山下是蜿蜒雪路,前有雪坝横住。
山顶,有一帮人正在忙活,却是黑、白双鹰带领一帮喽罗在雪窟里埋装炸药,单等全翼虎等众过来。
黑鹰抱着膀,站在山头上看着山下,似是自语地道:“这金老头今儿个到底能不能出洞啊?”
白鹰在身后道:“要不咱们回去吧!弟兄们都搁这儿守半宿带半天儿了!”
黑鹰道:“回去?万一正赶这攒那老金头过来咋办?你要是冷,就去睡袋里暖和暖和,我搁这儿盯着。”
“我是说……我是说咱们……” 白鹰尚未说完,黑鹰惊喜地道:“看!狼烟!狼烟!”
果然,但见鹰王寨所在山上升起滚滚狼烟。
黑鹰忙道:“快!大伙儿都准备!”
白鹰也道:“大伙儿准备!”
众喽罗埋装完炸药正三一堆,俩一伙地在烤火,闻言忙都聚拢过来。
颜盏义仁和萧汪麻子等众眼看快到客栈了,猛见有狼烟浑似黑柱冲天。
“狼烟!”颜盏义仁说话间,勒住坐骑,后面众人也勒住坐骑 。
萧汪麻子勒住马,回头望道:“果真是狼烟,咱们还用去客栈吗?”
“还去客栈干啥?你们沿着山路向石刀山方向去,就能迎上他们。”
“那你呢?”萧汪麻子道。
“这事我露面不大合适吧?这回你马上就能验证我所言是真是假。”
“也好!我去哪里找你?”萧汪麻子道。
“在客栈恭候佳音。”颜盏义仁道。
“好!走!”萧汪麻子说罢,打马向山根跑去,众骑自后紧随。
石刀山山峰突兀,白雪覆盖,天蓝如水,雪白如银,两山间雪路上,行走一队人马,当首有三骑,后面六、七骑,全翼虎骑马在中间,全翼虎后面有两骑驮着四口白茬皮箱,因是雪厚迷行路,众骑踟躇前行。
黑、白双鹰在山上看得真切。
白鹰道:“开始吧!”
黑鹰道:“忙啥?再等会儿!各就各位!”
“好!”白鹰道。
全翼虎众人眼看要出得石刀山山口,前面有喽罗打马回来道:“大寨主,前面有雪坝阻住去路。”
全翼虎奇道:“雪坝!咋会形成雪坝?”
“许是山口风大,淤雪所至。”
全翼虎纵马来向前,果见有雪坝横住去路,雪坝高过马面,方方整整很是规矩。
“大当家的咋办?”身边亲随全喜道。
全翼虎道:“众人下马,牵马过去!”
“众人下马,牵马过去!”全喜大叫。
众喽罗都翻身下马。
山顶,黑鹰见状,忙道:“点火!”
“点火!”白鹰对身后喽罗道。
那喽罗在火堆里拿根儿着火的树枝,点着药芯,药芯有拇指般粗细,足有数丈长,闪着火花,冒着黑烟,燃烧迅疾。药芯尽处,是数包藏在雪里的炸药。立时,数声巨响,响彻半空,炸开雪块分飞,整个山头的积雪轰隆隆地滚将下来。
山下全翼虎众人正在牵马,猛听数声巨响,山头有雪浪翻滚而下!
“雪崩!”有人失声叫道。
雪浪当空喷泻,众人若是上马逃跑,已是不及,正在众人呆楞之际,全翼虎大叫,“上树!”
众喽罗恍然醒悟,皆是身手敏捷,真争相跃向路边古树。
全翼虎也纵身跃向就近古树,雪团在身后乱飞。
那些马匹可不会上树,纷纷奋颈狂嘶,驮皮箱的两匹马更是拼命掉头狂奔!四口皮箱被甩落地上,迅疾被涌下来的雪粉埋没,有四、五匹马也没能幸免,顷刻间便掩埋在雪粉里,雪粉飞溅,立时模糊面前一切。
山顶众人也是看不清山下,可还看得很是高兴。
白鹰道:“真过瘾!”
黑鹰道:“皮箱扔下去了吗?”
“没有呢?”白鹰道。
黑鹰道:“快扔啊!”
白鹰道:“啊!快让那边人把皮箱扔下去!”
有喽罗跑过去,那边喽罗将四口皮箱扔下山去,那四口皮箱随着雪浪翻滚而下,虽是不住地翻滚,却没有散架,还是很结实。
声音渐小,山上不再有大的雪团滚下来,雪粉淤积,淹没了适才的雪坝,将路边的古树也埋去大半。
全翼虎众人站在树上脚可直接地面,有个喽罗自树杈间纵身跃上雪面,雪面因是适才急速淤积,尚为松软,倏然间那喽罗便给陷没身影。
“大伙儿不要动!”全翼虎道。
全喜道:“咋办?大当家?”
全翼虎见不远处有两口皮箱半埋在雪里,许是被古树阻住,才不致没有踪影,于是朗声道:“砍些枯枝扔上雪面,找到四口皮箱!”
众喽罗纷纷拔出腰刀,砍剁树枝,因是天冷,树枝冻得很脆,很快便在就近的雪面上铺满一层。
“你们都不要动!”全翼虎说罢,纵身跃上冰面,因是有树枝覆盖,纵身间才不致陷落,脚踏树枝,跳跃到一口皮箱前,俯身抓住捆皮箱的绳索,向起提时,却觉皮箱很沉,双脚连同脚踏树枝一同向下陷落,全翼虎忙掏出绳镖,甩手出去,缠在就近古树枝干上!绳镖这端稳握在手里,将手拽两拽,大吼道:“起!”
但见全翼虎身起半空,一手拎着皮箱,另手抓紧镖绳,借力跃上树去!
黑白双鹰等众在山顶看得是目瞪口呆。
黑鹰道:“这金老头真是挺尿性!”
白鹰道:“咱们完成任务,该回去了吧?”
黑鹰道:“总惦记回去,回去有啥恋头啊?”
白鹰道:“咱们还搁这儿靠啥呀?”
黑鹰道:“还有四皮箱财宝,你不要啊?”
白鹰道:“对呀!可他们不是往出运呢吗?”
黑鹰道:“苯旦!他们运的是咱们的!”
“啊!”白鹰又好奇地向山下张望。
天将近午。
蒲察生家三悠席下来有时,由不醒方才饮罢,酒足饭饱,面色更加红润,嗓子也更加沙哑,拉过金胆手,满脸喜色道:“小伙子,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儿个喝得高兴,走!咱们去找家兄。”
金胆酒也没少喝,诚有些身不由己,好在意识还清醒,忙道:“好!多谢前辈,只是不知由前辈和康前辈能不能回来?”
“走!去看看再说!”由不醒道。
“好好!”金胆搀扶着由不醒,二人趔趄歪斜地向外走。
柳絮儿跟在身后,道:“金叔叔,没事儿吧?”
金胆道:“没事儿!没事儿!”
“这孩子,能走能撂的有啥事啊?”由不醒道。
几人来在外头,恰支客人和蒲察生过来。
蒲察生道:“二爷喝好了?”
“好了!好了!很好!”由不醒道。
“这位金公子也喝好了?”蒲察生道。
“喝好啦!谢谢!”金胆道。
“你们忙!忙!我们去庙里看看!”由不醒道。
支客人和蒲察生很是客气地道:“好!走好!走好!”
金胆和柳絮儿搀着由不醒,走在去往莲花山大庙的路上,不时有村人拿由不醒取乐:
“二爷,今儿个还没醒啊?”
“没有!”由不醒摆手道。
“多攒能醒啊?都快晌午歪了?”
“别说晌午歪呀,后半辈是醒不了了!”由不醒道。
莲花山大庙山门紧闭,由不醒踉跄登上石阶,将背靠在庙门上,用手扣打门环,沙哑地道:“开门!开门!”
金胆扶着由不醉。
柳絮儿跷脚扣打另只门环。
时辰不大,但见一扇庙门打开,由不醒正自倚靠,凛然门动,随势进去,金胆忙紧追几步,扶住由不醒。
“你……你开门也不言语一声儿?”由不醒对开门的小道童道。
小道童忙道:“啊!听是二爷来了。所以才开大门迎接。”
由不醒道:“知道我来,还问是谁?老康头在吗?”
小道童道:“家师在!二爷上房请。”
“由老大在不在?”由不醒道。
“大爷正和家师在后院课艺。”小道童道。
柳絮儿道:“我们来两趟了!你这师父架子可真大呀!”
“这二位是——”小道童问道。
“都……都是自家人!你前头带路!”由不醒酒气熏天地道。
小道童看来很是惧怕由不醒,碍于面子,只好让一同进去,回身关严庙门,对由不醒道:“二爷,上房请!”
“不!去后院儿!看他俩是不吃饱撑的,课啥艺?课艺!”由不醒道。
“好!二爷请!”小道童说罢,自前引路。
穿过大雄宝殿,来在后院儿,群树围簇间,闪出一片宽敞平地,一侧站立十数位小道童,年岁均在十多岁,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场心的二位老者对手。
场心对手的两位老者一位身材瘦小,背微驼,身着灰棉道袍,花白须发,另位辫发垂环,肥头大耳,面色红润,一袭皮袍,腰间别个酒葫芦,金胆见得酒葫芦,眼睛不禁一亮,正是天清节那晚的醉鬼由不醉,而那位道长当是康老道。
——果是不差。
两人拳来脚往,互不相让,由不醉身如柳絮,醉步蹒跚,虚守实攻,虚实莫辨。
康老道虽是身材矮小,却身形敏捷,弹跳疾迅。出入如风,干净利落。
由不醒也学着醉步蹒跚,却奈脚不扎根儿,雪地打滑,猛一出溜,险些摔倒,幸被金胆扶住。
“行了!行了!别舞肢了!”由不醒破着嗓子喊道。
二位老者浑似未闻,一刚一柔,刚柔相济,各争领首,互不相让。
“好!往死掐!”柳絮儿脱口叫道。
凛然,由不醉飞身跃出圈儿外,来在金胆面前,喝道:“何方毛愣小儿,胆敢擅闯禁地!拿下!”话音未落,有数名小道童飞身过来,未及金胆和柳絮儿反应过来,已然双双被牢牢缚住。
“你是何人?”由不醉道。
“大哥,他是……”由不醒话尚未完,由不醉喝道:“住口!你整日以酒为戏,浑噩生活,所结交的也非善类。”
由不醒嘟囔道:“你不也一天迷迷登登的么?”
“你说啥?”由不醉喝道。
“我嘎巴嘎巴嘴,锻炼锻炼还不行啊?”由不醒道。
康老道一边过来,板着脸道:“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只有送你们上西天。”
“我们啥也没看着!”柳絮儿道。
康老道道:“别撒谎!就你眼睛瞪得跟尜似的瞅。”
金胆道:“二位前辈,适才多有冒昧,还望大人大量!”
康老道道:“哼哼!老由,你说咋处置?”
由不醉道:“那还用说?”
“去哪儿?”柳絮儿道。
“西天!”康老道道。
柳絮儿一吐舌头道:“我的天!”
金胆道:“二位前辈……”
“住嘴!”由不醉摆手道。
“带走!”康老道道。
“金叔叔,咱俩又完了?”柳絮儿道。
“别怕!别怕!”金胆道。师父的教诲又响耳畔:你尚是年轻,红尘之路方始,难免会遇到风霜雪雨。这就需要用勇气和毅力去面对,用真诚和智慧去化解。但无论遇到何事都别怕。为师要送你的便是“别怕”二字。
才脱险,又犯难。本是无辜人,处处蒙枉冤。逃到何时是个头儿,默默苦无言。幸而有缘行同路,知冷知热共苦甘。
虽是苦,苦犹甜。本是陌生人,时时伴身边。走到何时是个头儿,默默无怨言。幸而有缘行同路,携心携手共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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