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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婶子吓得急急膝行几步抱住芜苑的腿：“姑娘等等！姑娘等等！”然后又跪回去，对着舒雨洛磕头如捣蒜：“王妃，奴才真的知错了，是奴才一时起了贪心，私吞了银钱。王妃您大慈大悲，饶了奴才吧！奴才的丈夫不中用，女儿年底就要出嫁了，奴才要是进了牢里，可谁替她料理啊！王妃娘娘您一向善心，求您饶过奴才这一次，奴才日后为您做牛做马！”
说起女儿倒也情真意切，但是，舒雨洛皱眉：“你只是起贪心这么简单吗？你可曾把本王妃放在眼里过！便是今日之事我也给了你机会，谁知你冥顽不灵！本宫体恤你们不易，百般包容，便是银钱上也未曾吝啬。可不曾想倒纵的你们无法无天起来了！”舒雨洛一拍桌子，“说！这厨房里里外外，除了你，还有谁？还是全部？”
柳婶子抬头看了一眼舒雨洛，又连忙低下去。舒雨洛看她的表情，便知是全部了。不过是大的大贪，小的小贪罢了。“既如此，本宫也不想再与藏奸欺主的人浪费口舌。芜苑，带柳婶子去见徐大人！”
“不不不，王妃饶命！奴才说，奴才说！请王妃再给奴才一个机会，让奴才改过！”
舒雨洛抿了口茶：“哦？你能怎么改啊？”
“奴才，奴才将私吞的钱全，全部还回来。”
舒雨洛看了柳婶子好一会，方说道：“看你这话说的倒是诚心实意，对女儿也还算情真意切，本宫就给你个机会继续做你的厨房管事。”
柳婶子忙又磕头：“谢王妃，谢王妃大恩。奴才回去就整肃厨盘点，明日一早便给王妃交代。”
舒雨洛点点头，接着说：“自今日起，每月例钱恢复起初水平。何时补齐了这些银钱，何时再来领月例。可明白？”
“奴才明白。”
舒雨洛挥了挥手，道：“还有这个。”
芜苑便将早已拟好的条状拿出来，递到柳婶子面前，示意她画押。
“这纸上是你今日所陈，包括你女儿的嫁妆及来历。芜苑会把这个交给徐大人，留个底。下次若是又犯了什么事，两罪并罚。柳婶子，回去好好想想今后的言行举止。王府是个有规矩的地方，水泽院也一样，本宫用你们不是为了看你们在这磕头认错。去吧。”
“是。”柳婶子画了押，又拿袖子将地上因磕头留下的血迹擦干净了，才恭恭敬敬起身退下。
竹笙看着柳婶子走远后，连忙蹭到舒雨洛身边，兴奋地直嚷嚷：“王妃您今天太厉害了！您早就该这样！”
“若不是无可奈何，我可不想要这份厉害。”这舒雨洛以前也太好欺瞒，当真便顺着她们的意将例钱涨到了二十两！这是对钱多没有概念？
摇了摇头，便又回去接着照镜子。
额头的伤倒是快看不出来了，就是这气色还是不好，看来得再补补。
脑子里一盘算，手便顺着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这水泽院里的茶都是白开水啊？斟酌了下，试探竹笙：“没有茶了么？”
竹笙奇了：“王妃今日想喝茶？茶叶倒是有，但您以往都不喝的。”说着，嘻嘻笑起来，“芜苑姐姐说您打小就不爱喝茶，甭管好的坏的，说您母亲还笑了你好几回呢！”
这倒是巧。舒雨洛便顺着她的话问：“那你芜苑姐姐还讲了什么啊？”
“嗯，芜苑姐姐总讲您小时候的事，说您打小就善良，从来没把她当丫鬟看过。说您母亲又漂亮又聪明，还会教她读书写字。竹笙好羡慕啊，要是竹笙也和芜苑姐姐一样，自幼是您的丫鬟就好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要是可以想，你当然是要做我妹妹啊，怎么还做丫鬟呢！”话音刚落，就见芜苑指挥着人将个大箱子摆在了地上。
“芜苑姐姐你就特意去搬箱子啦？好大，装了什么呀？”
芜苑摇摇头，然后朝着舒雨洛一脸严肃的跪下。
“先前您出了事，奴婢担忧得恨不能以身相代。可是今儿，奴婢却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是真的有些感谢这场难了。‘畏中生敬，敬后方服’的道理您也终于明白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这是您嫁妆的最后一抬，夫人交给了奴婢，嘱咐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打开。但是，您如今是真正长大了，能够为自己做决定了。”
箱子之中是十来个大小不一的锦盒，舒雨洛挨个打开，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孙其年有收藏古董的癖好，舒殿儿耳濡目染也大概晓得一点。譬如这个红丝砚，舒殿儿也曾有过一个，是当年学书法时孙其年送的，很是贵重，但面前这个只怕稀罕得要那防盗玻璃罩起来了！
芜苑俯身取了清单递给舒雨洛：“王妃要如何处置？是换钱，还是摆起来？”
只要卖一样就能吃穿不愁了！心中有了底气，脑子转的越发迅速了。舒雨洛食指“嗒嗒”地敲在箱沿上，过了会嫣然一笑，俯身捧出那方红丝砚：道：“我哪里就败家成了这样？待我晚上计算清楚了再与你们说。余下的依旧锁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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