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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笙捧着一袋银子，朝舒雨洛挪近了些，又挪近了些。
“王妃，按您的吩咐，那些衣服、首饰当了的钱统共是二百五十两，除去今日那些瓜果的花费，都在这儿了。”
“嗯。”舒雨洛手上捧着铺子的账本，只微微抬了抬眼皮，竹笙便把茶杯递上了。
“王妃，您还真指望二夫人能将那些东西都还回来啊？”
舒雨洛喝了口水，朝竹笙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呢？她久假不归，我就要装聋作哑？竹笙，你记着，对付这样厚脸皮的人，我们首先就不能脸皮薄。”
“哦。”竹笙点点头，“那我先把银子交给芜苑姐姐去了。”
“去吧——诶，我要你请的那些婆子都来了？”
“都来了，有免费茶果怎么会不来？就是没空的也要偷了空来啊！按您的吩咐，都是有些阅历，最会嚼舌根的！奴婢进来的时候，正聊得欢呢！”
“好，就按着我先前说的，再过一盏茶去请二夫人，就说她之前看中的那对鸳鸯瓶的另一个我找到了。”说罢起身，让小丫头将账本茶水等一应事物搬去了雕花玲珑木板后。虽说是七大姑八大婆的家长里短，但保不准就有些有意思的事呢！
又翻完了一本账簿，沈媚到了。
“王妃好兴致啊，竟请了这起人来。”
鱼儿上钩了！舒雨洛放下账本，朝芜苑使了个眼色。芜苑会意，整了整自己的表情往外走了。
竹笙已请了沈媚：“二夫人请先坐坐，王妃马上就来。”
沈媚扫了一眼婆子们，又扫了眼地上的瓜子皮，拉了拉裙角，往外避了避。嫌弃之意显而易见。更有良玉火上浇油：“夫人的罗裙可是新作的，哪里能坐这里！你们王妃呢？请了我主子来又不见人是什么意思？”
人群之中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便大了，胆大的，暗中翻了好几个白眼，不就仗着父亲有几个钱吗？拽的二五八万的，还以为自己真那么金贵起来，说到底不过是个贱商的女儿！
“二夫人勿急！”芜苑快步走到沈媚身边，用众人都能清楚听见的声音故作贴心说：“王妃身子不大好，见不得风，刚刚忽然说有些头疼，已经躺下了。不过您想借的那件古董王妃已经找出来了，一会儿您就可以拿走！王妃还说了，都是自家姐妹，二夫人既有困难，之前借去的藏红将军瓶和田玉糖白玉摆件等都不用急着还。这儿还有五十两，虽说不多，多少能帮到二夫人！”
本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越发大了起来。沈媚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人开始无声得指指点点了，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喝到：“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混账话，国人都知，我父亲是京都第一富商，怎会有困难！那些个玩意家里多的是，王妃的几件也只是一时新鲜瞧瞧罢了，哪里扯得上这样离奇的话！”
“二夫人当真不需要？”竹笙带着一脸“你别死撑”的表情，也站上了舞台，“您借了可很有一些日子了，王妃只当您是当去周转了，也没好意思催您。”
“胡说八道！不过是近来忙碌一时忘了！我这就回去叫人翻检出来！”
“那么，恭送二夫人。”芜苑竹笙弯着腰，拼命忍住笑。
出了水泽院，沈媚骂了好几声娘，气鼓鼓地吩咐良玉：“立马叫人把王妃的东西都送回去。还有，你派人去买些上好的人参，燕窝，只要是上等补品就都给我买来！全送到水泽院去！”沈媚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补充，“你现在就去买，或者直接找爹爹拿！要在那群婆子离开前送到水泽院。一定要上好的！”
“真的都要给王妃？”良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然还能怎样？那群婆子是最会嚼舌头的，有几个还是管事娘们的亲戚，我要是不送，只怕明天整个王府都会说我没钱了！哎呀！你还死人似的杵着干嘛？还不快去！”
“是。”良玉刚一转身，沈媚又急忙叫住她，“待会你亲自送去。我是不想再进哪个破地方了！”
簌簌的秋风在吹着良玉一路小跑离开后又吹了好一会儿，吹得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真是的，我们吃不上，还得打扫！”小云对着婆子们留下的一地瓜果壳抱怨。
“就是！也不知道王妃那根筋搭错了，请这些婆子们来大吃大喝！”底下的三四个也抱怨着附和。
“真是的！这么脏，不扫了！”小云又挥了几下后干脆扔了扫帚。
一群丫头有样学样，都扔了扫帚。唯有双儿还在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