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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自杀的想法吗？”
“……考虑过。”
“你不想吃饭是因为？”
“没有食欲，味同嚼蜡。”
“你说入睡困难，有没有早醒的症状？”
“没有，但是睡觉容易做噩梦，翻来覆去做那几个梦。虽然我知道在梦里，但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也醒不来。”
女医生推开了电脑键盘：“能给我讲讲那几个梦吗？”
“在一个很空旷的大院子里……周围是四五层楼高的建筑，地板、栏杆都是铁皮的。”柳宁断断续续地叙述，“我噔噔噔跑到顶楼，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去……房间里光很暗，很乱，地上到处都是草稿纸，三面墙环着一个大屏幕。我顺着梯子爬到房顶一角，那里搭了一张床。床上也很乱，我探着身子伸手在床上不知道找什么，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我吓了一跳，一脚蹬在ta脸上，把ta踹下去，然后自己也赶快爬下去，夺门而出。我和ta在楼里追逐，我跑了好久好久……接下来的我也记不到了。”
“其他梦都是类似的吗？”
“不是被追杀就是在逃命。”柳宁苦笑，“这个梦我做过好几次。有时候站在门口摸钥匙的时候就在想‘我到底要找什么’，站在梯子上摸东西的时候想‘一会儿会有手抓我的脚’。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身体，只能按原定剧本来。”
“你害怕人多的地方？”
“对。但我也害怕一个人待着。”
苏大夫把瑞文放到一边：“抑郁23，焦虑22，你的抑郁、焦虑都很严重，都能达到抑郁症的诊断标准了。”
柳宁的指甲已经陷进手心：“医生，我到底是什么病？”
苏大夫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之前看过的诊断是什么？”
“市医院是焦虑症，j院是双相情感障碍。”
“是这样，你这个病不多见。我给你的诊断是双相障碍二型。”医生解释，“双相一型重抑郁重躁狂，二型重抑郁轻躁狂。你的躁狂尤其轻，又是抑郁状态求医，容易误诊为抑郁症。”
“这个病用药要特别小心，你的焦虑抑郁状态也很严重，我的建议是，入院治疗。”
妈妈之前一直沉默地听着，直到医生说出住院：“住院治疗是不是要好一些？”
“是。住院治疗每天会有医生查房了解情况，吃的药如果有不良反应立刻就能给换，验血查体也频繁。她的情况有点严重，在医院也比较放心。”
“那医生，我和孩子她爸爸商量一下。”
爸爸掏出烟放在嘴里，没有点。许久，才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那就住吧，好得快。”
他偏头看向窗外，柳宁看到他的眼睛里莹光点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妈妈也抹眼泪，一边哭一边安慰柳宁：“你别多想，我们就是想哭一哭……医生说住院就住吧，妈妈陪你……”
柳宁也想哭，但她没有眼泪。她垂着眉眼，给妈妈一张又一张地递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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